程老无奈道:“路标也坏了,你们眼睛那么大,
三年多,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被骂过被护过也被偏爱过,在靳原心里,他超出了老师的范畴,更像亲人。
和程老从头聊到尾。
江舒亦垂眸听着,话里行间透露着对距离的极度敏感,像有什么执念。联想到靳原的悲惨身世,猜应该是小时候的经历导致的。
不由自主捻手指,一下一下,由轻到重。
吃完饭,江舒亦回了公寓。靳原被学长呼唤,去了趟实验室,八点多才从侧门离开。
程逸也在,识趣地离江舒亦老远。四个人菜点了满满一桌,靳原提前买了单,拎了瓶饮料进来。
给程老倒的是凉白开,“老人家没饮料喝。”
所有工作交接结束,明天一早的航班,程老笑眯眯地看靳原,“老当益壮,能喝。”
靳原没插科打诨,只问:“去那边住得习惯吗?”
“当然习惯,”程老慈爱地拍程逸手背,“院子大,没事可以种种菜,想逛逛就去市中心。儿子儿媳都好,还有我大孙子陪着。”
“大头停一下,”靳原看着江舒亦,沉声,“那里太乱了,别去。”
江舒亦也没时间去,Hogan计划返程回伦敦,文学院安排了人送机,他忙前忙后地同行。
出发至机场,闲聊了会儿,如他所料,Hogan并未发现各个银行账户多了笔钱。
抵达安检口,江舒亦给他整理歪掉的袖扣,“一路平安。”
Hogan望见在人群外等待的靳原,和蔼地笑,对江舒亦说:“Aysen,交换期快结束了,你和靳原相处得怎么样?”
走到小路尽头,忽地停住脚步,十米开外笃学路的石凳上,坐着程老。
抬着头,面对实验室的路标,像坐了很久。天色已晚,路边的灯柱昏暗,枝丫掩映下,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靳原站了半晌,朝他走过去。
坐到旁边,看着程老参与建设的,倾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实验室。
“门口瓷砖缺了个角,一直没人管。”靳原说。
告诉靳原,“你是不知道,学院里那些老教授,全都羡慕我。”
靳原:“多久回来一次?”
“看情况。”
“那就是不回来的意思。”
……
“挺好的。”江舒亦含糊地回。
Hogan听出了言外之意,来了精神,“那他以后什么打算,继续学业还是工作,继续学业的话可以来伦敦……”
江舒亦有瞬间的怔然,随后应道:“他保研保本校,已经联系好了导师。”
登机提醒响了又响,Hogan按下不表,贴了贴他的脸,“过段时间见。”
傍晚和程老吃了顿散伙饭,在国际交流中心酒店,包厢恰巧是开学时迎接江舒亦的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