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寒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像是被梦境里那一把焦黑烟雾熏的黑黢腐败,如一把破旧漏风的手风琴。
有时候,真相与深渊之间只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江湛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远在国外研究课题的宋行辉又请回国内来给他治疗,他只知道,即使医术再精湛再高明的医生,也只能救回没推开那扇门的病人吧。
季秋寒垂下眼眸,看着手下这叠光影阴暗的调查资料,如果他选择推开了那扇门,是不是就代表着将会一脚踏进深渊洞窟,无人可救了。
正,维持我的稳定,可这并不能让我…,…并不能让我找到真相。”
宋行辉已经起身,却被季秋寒拉住了手腕,“对我的记忆,您知道一定比我多,我小时候到底都跟您说了些什么?您为什么要把它隐藏下来?”
季秋寒的目光恳切,宋行辉看着他,忽而就想到还是个孩子的他,沉默胆怯,他花了很大功夫才让男孩愿意跟他交流。
“你想太多了,我是你的医生,”宋行辉抽走手腕,推开了季秋寒抓着他的手。
“更换或者调整药物用量,都是根据你的病情随时改变的,你是我的病人,况且江先生支付了我足够的报酬,尽我最大努力治好你是我的职责。”
宋行辉拿上了包,临走前,中年男人又回头看向季秋寒,补了一句:“无论你的记忆如何,作为医生,我都希望你能尽快摆脱这么多年PTSD带来的阴影和折磨,在这一点上,我与从前你的李叔叔,贺阿姨,到现在的江先生,我们的立场都是一致的。”
宋行辉走了,门缝处的光线消失,房门再一次被敲响时,进来的是方北。
“向南去送宋教授了,季哥,这是你要查的资料。”
季秋寒神情疲倦地捏着眉心,翻开,首页便是方斌小时候在望崇市被收容进福利院的资料,原由一栏,写的是亲生父母早亡,姐姐因意外去世。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