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在当时违背了急于破案的警方下达的要求,我们都顶着极大的压力,但是…”
宋行辉给人的印象一向沉稳专业,他很少卡顿,但说到这里,这个中年男人却有难得的一瞬心恻。
“我的儿子同季秋寒一样大,如果没有后来那场车祸的话…,所以季秋寒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我的一个病人,或许在那两年里,这个孩子也曾给予过我寄托。”
宋行辉是一个偏于理智的人,所以他很快
宋行辉在心里思索,事实上,从刚开始在治疗期间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显然还有办法给出一个完全合理的解释。
“按常理说公路的梦是他现实经历的,而且多年来被反复重复已经固定下来,并不会发生改变。除非是…出现了某个新的“变量”,改变了他的记忆。”
说完,宋行辉自己皱了皱眉,过去十六年的案件都没让那个梦境改变,而季秋寒最近并没有调查新的案件,怎么会突然出现新的变量?
宋行辉沉思许久,才说:“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朝江湛说:“但目前见好的是,他并没有唤醒新的场景记忆。至少这说明没有季夏,他的记忆确实可以陷入停滞。关于5.23那三十三天里的黑匣子,可以永远在他脑中沉睡。”
辉又问他:“你再回想一下,你能看清楚在梦里季夏的脸么?”
那场梦本身便模糊不堪,季秋寒追溯徒劳,他最终只能摇摇头。
“…我知道了。”
可能是他最近忙7.11案太累了吧,尽管季秋寒觉得自己一定忘了什么,但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治疗结束后,宋行辉在临走之前喊住了江湛,表明想跟他单独谈话。
然而谁都能看出来,这个方法有着明显的无可回避的弊端。
“宋教授,可这样不就相当于他的记忆里永远埋伏着一个定时炸弹?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引爆,我们都无法…”
“江先生,”宋行辉打断他,他已经年近五十,去掉眼镜下的眼角皱纹显得清晰。
“目前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宋行辉说:“我知道江先生对放弃干预的治疗方案怀有疑虑,但我想说这并不是我一个人拟定的方案。当年我的导师和我在经过将近一年的心理治疗后,才最终共同决定放弃对季秋寒关于5.23记忆的脱敏干预。”
关上书房的门,与刚才不同,宋行辉有些疲惫地摘掉了眼镜。
“从精神状态来看,他目前没有大碍,恢复进度也很不错,并且不再明显地抵触见我,这说明他是清醒的。”
可宋行辉却转而又道:“但是就在刚才,他说在某一个梦里,他的记忆变得模糊。”
江湛察觉宋行辉眉间的疑惑。
他问:“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