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青被绑在驾驶座上,挣动了两下发现挣不开,神色慢慢灰败,他一生混迹江湖,更落魄的境地都遭遇过,但此时却有一股从未经历过凉意慢慢袭上来。与此同时,他身上那种岁月洗练出来的,笑傲本城的风范也随之慢慢消逝不见,只一双眼睛透出幽光,令人想起月夜中孤狼的悲鸣。
他用这种凄惶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路,犹如石像。直到半小时后,远远听到警笛声响,他的眼神才突地一亮,凄惶与怨毒都瞬间收尽,两眼深潭平静无波,片刻不离警笛传来的方向。
远处出现警车身影,一共三辆,开到近处停下,车门开处,正是萧厉。
他穿着深色裤子,白色衬衫挽着袖子,修长挺拔,月色下显出一种温和无害的俊美。
李时青死死盯着他,眼神的热度几乎要烧穿挡风玻
还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闷的空气重新笼罩在路面上。
李时青双手被反绑,刚才又被严名推倒在地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起来。看到严名的惨境,毕竟物伤其类,何况又是自己的亲外甥,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正惊惶间,一道阴影已经笼罩过来,陈武站在他面前。
“你,”李时青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马上咳了一声,道,“你也要这样对待我吗?”
“我倒是想让你们舅甥两个做伴。”陈武冷笑道,“可惜萧厉不同意。”
李时青皱起眉头。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那我告诉你,”陈武蹲在他面前,“三年前,不是萧厉找上我,是我找上他,你以为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的?”他看着李时青,笑容更加冰冷,“他被关到邻省监狱那次,也不是他找上我,还是我想法设法截住他;还有,我跟萧杨合住在一起,你真以为是严名的主意?”
他伸手提起李时青的领子,压低声音:“我恨陆五。我以为萧厉肯定一样恨你。但是真奇怪,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尽最大的努力对你忠诚。犹豫到现在才动手就算了,结果现在陆五死了,你得活着。你凭什么?”他端详着李时青,语气真的很疑惑,“像你这种老杂毛,你凭什么?”
李时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忽然一笑,竟有凄凉的意思在里面:“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陈武皱着眉头想了想,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对阿龙道:“你按照萧厉的意思保护这个老东西,还不烦吗?”
阿龙笑了笑,向前几步走到陈武身边。陈武带着他走开,跟自己的手下吩咐几句,看着手下过来把李时青和保镖三个人都绑在车里。之后就和手下带了陆五和其他几个人的尸体,各自上了车,十数辆汽车井然有序地依次离开,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