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顺其自然。
这对夫妻的结合大概已经超越了幸或不幸。我虽是他们的孩子,却也是第三方,无法评价他们是“幸福”或是“不幸”。所以当他们中的一个人看向远方,说他们幸福的时候,我也无法予以否定。
“母亲或许真的幸福过吧”——自从产生了这种念头,我终于开始释怀,宽恕了他们,亦获得了宽恕。半年后,又是春天,也是从这时候起,我把母亲留下的喷在了身上。
香水会越用越少,这是自然。香水的宿命,就是成为终将消失的存在。看着越用越少的,我感到可惜,开始四处寻觅同款。某天,我在一家纯天然香水店发现一种用紫花地丁萃取的香水,于是买了一瓶回家,香气却似是而非。
怀着“终将消失”的了然,我继续使用着母亲留下的。说实话,失去一个赐予我生命的人,让我感觉如释重负。阻挡死亡的屏风消失,我在露天的荒野里,获得了踉跄行走的自由。
到后来,我突然明白,自己无法对母亲的人生负责——反之亦然——这位与我关系匪浅的女性走完了她的一生,尔后,我在的香气里为她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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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婚:指结婚五十周年。(本书注释除特别说明外均为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