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阮泽说不出来,他怎么敢说呢,说出来就是表白了呀。
沈苑训他:“好好说话,不许结巴。”
阮泽的头垂的更低,声音也更低,因为想着不能结巴,就好好准备了一下才说:“我偷偷喜欢你了。”
沈苑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听到耳朵里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如同心尖子上
好像什么都马马虎虎过得去就可以了,上学的时候也撩骚,常常请女生喝汽水,偶尔去食堂吃一次饭,排队遇到认识的女孩儿,会热情的请一桌子人,可是人来人往,他没有起过要“定下来”的心思。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这种不在乎变成了另一种在乎,沈苑拒绝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跟一个“合适”的人在一起,归根结底,他就是太喜欢自己,喜欢到不确定这一生会否遇到另一个可以让自己等同喜欢的人。所以说到底,他还是冷漠的。
昨晚沈苑一直没睡,回头想过去的这十年自己做了些什么。结果才发现,被刻进记忆的寥寥无几,拿奖学金那天,有一年全寝溜出宿舍给他过生日,毕业那天,出国那天,拿到学士学位那天,回国那天,人的大脑何其懒惰,只肯好好记住每一阶段的开始与结束,其他细节都被逐渐隐去,渐渐叫人瞧不见踪迹。
但如果把这些都归咎于人的记忆,又未免有些太过苛责,因为再回看跟阮泽同居的这半年,每一件小事,似乎都清楚非常,都有值得好好记住的意义。阮泽刚搬进来那天早上简单却让自己手忙脚乱的早餐,一起去超市撞到阮泽头的那个架子,晚上纠缠究竟能不能买东西的无聊的聊天记录,约定在周日大扫除却一起睡过了头……
还有很多很多,如果不是记忆的问题,沈苑想,那就只能是因为和阮泽一起过的每一天都值得铭记了,因为,真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啊。
他把所有的认真都用在了阮泽的身上,也直觉这个人但得起自己的认真,想清楚自己的感觉之后,他有些自嘲的发现,如果不是这件事打乱了步骤,他主动跟阮泽表白的日子也快了,因为阮泽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喜欢上了。
站在窗前看天一点点亮起来,无聊中沈苑想起朋友开玩笑时经常说的“深柜”,还费心想了一下,究竟自己是天生就弯的,还是被阮泽用半年掰弯的,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时间倒是耗过去不少。
现在沈苑虽然不打算再吓阮泽了,但账是得算清楚的,他脸色淡了些,让阮泽站在自己面前,问:“为什么怕我不理你?我对你不好吗?”
阮泽站的很拘谨,说:“好,你对我很好,是我对你太坏了……”
沈苑没听到想听的回答,还把自己绕了进去,疑惑的问:“你怎么对我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