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绅士,并非真正属于出入此等陋巷之辈。也就是说,永井一面与陋巷中的女人们交际,同时手持自己属于另一世界的证明,他绝不会允许女人们越界侵入自己的领地,所以,他与娼妓们的关系,其成立的前提,是把女人视为全然另一人种,并非以同等高度的视线在与她们交往。
如永井这般,在一个阶级和性别严格分界的舞台装置之中,对挣扎在苦海中的女人表达同情、聆听她们的不幸身世,便成为身处绝对安全圈之内的人们自我满足的精神资源。即便这样,有时也不过是逢场做戏。娼妓根据客人爱好编制各类身世故事讲给客人听,让客人当“好人”,给客人“增值”,这实为一种广为人知的商业行为。永井绝非不谙此道的纯情少年,当然不会把娼妓的故事全盘当真。《濹东绮谭》中有个叫阿雪的女子,她向永井表现出超乎游戏的纯情,结果,正如永井自己承认,“非但玩其身,连其真情一并玩了”。〔永井,1971:105〕
逃离女人的男人们
吉行淳之介的作品,让人读着生气,不过,也可以换个读法,当作男人性幻想的合适的文本。这么一来,吉行的书就成了令人吃惊地赤裸地,bao露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好教材,愤怒恶心的阅读体验,也变成了一种学习型的阅读行为。实际上,倘若不这么转换思维,大多数男人写的东西是不能心平气和地读下去的,就连在诺贝尔奖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作品中,也如加藤秀一所言,“随处可见对女性主义充满戒备的奚落和露骨的厌恶同性恋的言辞。”〔加藤,2006:100〕所以,与其每次恶心生气,不如换种思维,就像萨义德对东方主义所言,不把男人的作品视为“关于女人的文本”,而是当作“关于男人性幻想的文本”,那么,便会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在这些文本中,对男人这个谜,他们谈论得很坦率,坦率得让人吃惊。
对近代日本的男性文学,就有一个这么来读的文学研究者,水田宗子,她在《逃往女人与逃离女人》一文中写到:
说男作家没有理解女性、没有写出真实的女性、没有把女性作为一个人来写,这种指责本身是正确的,可是,作为对男作家的批判,则不中要害。(略)我们应该做的是,通过批判性的分析,揭示出男作家在编织男人内心世界时所抱有的“关于女人的梦想”的构造,男作家们随心所欲地在女人身上寄托梦想,随心所欲地解释女人,正是他们所描写的梦想中的女人与真实的女人之间的巨大差异,才使男人的内心风景更为绚丽多彩。〔水田,1993:75〕
我把这段文字视为对我们的《男流文学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