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燥热寂静,唯有清蝉嘶鸣陪伴长夜里,想他;在冬日大雪漫天,雪落在屋檐上都能听清声音日子中,想他;在酒宴推杯换盏,最后醉意熏熏却没有个肩膀倚倚,只手臂来扶扶时候,想他。
每日每夜地想啊,想着想着,想心里活生生地疼出个破碎洞口来。
楚茗面上淡淡笑容没有改变,刚想说些什,便听到屋里头由远及近传来声娇喝:
“爹爹,们什时候去吃呀,好饿呀——”那个玉雕般娃娃扑过来,抱着他腿耍赖撒娇,却忽然发现眼前这个陌生黑衣男子。
“爹爹——他,是谁呀?”
夜人。
他影子曾频频入梦,每次却都只余给他个挺拔如松背影,还没等他那些歉意,解释脱口而出,那影子便已飘然离去,似乎刻也不愿多待。
他那样吝啬……都不肯给他瞧瞧他正脸。
门树。也不过十余步距离,燕承启步步踏过去,近乎痴狂目光胶在门口那个人身上,那眼神,能将人活生生拨皮拆骨那般赤裸露骨,他这样目光看得楚茗下意识便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躲避,目光坦坦荡荡地迎上去,带着三分曲意迎合:
“怎?陛下怎想起来到这小镇子里来游玩?”楚茗声音很平淡,似乎是面对个曾经朋友,不咸不淡,“不过陛下似乎来错地方,这南浔镇除茶园子,还是茶园子,若非要说还要有什别,那大抵就是这绕着镇蜿蜒河——不过陛下已是见过宫中能工巧匠设计出来精景澈水都见过人,哪里又会稀罕南浔镇条普普通通,平淡无奇河?”
……
“他,他怎哭?”
这话内里细细琢磨来很是尖锐,绵里藏针,意有他指,弄得燕承启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是在说你以见过那顶顶好人,何必再来寻这半点也比不上旧妻。
燕承启抿紧唇角,楚茗就在他对面,他伸手就能抱到那个熟悉身体,可他不能;他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同他说,说他已不再喜欢太傅,说那太傅原就是同父皇对苦命鸳鸯,说他心里真正爱人是他楚茗,直都是他,说他对他曾经做下糊涂事千般愧疚万般自责。
可是真站到他面前,千言万语都争相堵到嗓子眼,他张张干裂唇瓣,最后逸出唇缝只有那几个字罢。
“予玥,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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