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下床去捡手机,电话是杨启帆打来的,打之前发了七八条消息,说是他逃课的事被老许发现了,让他赶紧回去。
唐远上下看了好几次,确定他说的是老许不是老田,因为信息里提到了“你俩”,说明被老许发现的人不是他,是宋亦川。
宋亦川应该从来没逃过课,唯一的一次还被抓个正着,他到底为什么突
但唐远还是宽慰的,为他能和宋亦川在一张床上躺着,这种机会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了,所以说他不睡是不舍得闭眼也有道理。
身后传来动静,宋亦川起来穿衣服,他本来也没怎么脱,倒是把唐远扒得干净。
穿完他站在床边,说等下要回学校。
唐远让他走的时候把门带好。
“你不走吗?”
睡一觉的逻辑重音在一,一次,睡完结束,这一点上宋亦川丝毫不打弯,意外地迎合唐远。
结束后两人各自沉默,唐远背对着,躺在靠窗的那一边,窗帘拉上了,但合不拢,手掌宽的缝隙里裸露出斑驳的铁棱,玻璃上即便不透光也能看清遍布着的灰白的雨点。
唐远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四周阒然无声,不一会眼皮开始打架。
他其实不想睡,也睡不着,身上七想八感别提多难受了,这种时候睡过去,显得他这人经此一事,身心得到了多大满足一样。
事实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爽,来之前他也知道就凭他和宋亦川的关系这事爽不起来,除了痛、屈辱和不断反复的自我厌弃,他在这一过程中的感受再无其他。
“我们同路吗。”
即便同,这时候一块走回去不觉得滑稽吗。
怎么想的,唐远用被子裹住头,无声催促。
又过了一会,他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很轻,跟宋亦川的脚步一样,尴尬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宋亦川像是有意降低了存在感,会开口跟他说要回学校,可能是他最后的教养。
一直到房间里安静下去许久,周围再无一点声响,唐远才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宋亦川不会有他复杂,但应该也会感觉到屈辱,是那种被挟持,被逼迫着做出选择的屈辱。
所以最后这是一场他们两人之间得不偿失的较量。
但唐远知道,就算没有这一场较量,他和宋亦川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从前,他从最开始接近宋亦川,就已经带上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宋亦川应该也没睡着,只是同样选择了沉默,唐远以为他抽身就会走人的,至少得是摔门而去的那种,没想到他意料之外地留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必定不是为唐远留的,可能是累了,可能是接受不了现实,至少没想着照顾唐远的情绪,因为宋亦川如果真的想,他们不会以那种方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