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下过雨,玻璃上残留灰尘被水流冲出蜿蜒纹路,才几天没擦而已,唐远抽张湿纸巾,正要开窗,手机亮起来。
唐思榕说:【可你总要脱离他们,爸妈有他们自己生活。】
她隔很久才回他,唐远忍不住猜测发这些时候她在想什。
他坐下来
托大。
唐思榕没回他,唐远把果盘移到桌角,抬眼看向窗外,他房间和厨房个朝向,看出去视野差不多。
老房子有些年头,唐远从记事起他们家四口就直住在这里,唐裕以前银行同事大多搬走,还留下凤毛麟角,周围住户现在也多是打工外来人员和腿脚不便老人。
不搬或许是因为上班离得近吧。
唐远从来没听黄郡和唐裕有任何搬迁打算,反而听得最多是凑合。
唐思榕:【上哪能捡这帅气可爱弟弟。】
吹彩虹屁他姐是真有手,唐远给她发个北斗七星赞,【你干嘛呢?】
【加班。】
【怎又加班,你这班加得比甄嬛回宫还勤。】
【工作哪有不加班,等你毕业就知道。】
不管着他,想看什看什,想几点睡就几点睡,外头疯玩到不回来吃饭也不会多叫声。
茶几上有盘切好水果,唐远捡块吃,捡第二块时,黄郡说:“厨房里留你。”
唐远起身去厨房。
回到房间,他拍张照片发给唐思榕,【再次怀疑是捡。】
刚那盘无论是刀工还是摆盘都何其讲究,到他这就是潦草地堆作团。
他其实知道真正原因。
没有人想过,也没有人在意过要瞒他。
个灯泡连坏三个月都能凑合家庭,敷衍之外,谁还会在乎那点表面余温。
可唐远依旧为此恐惧,他时刻感觉自己立于高楼之上,而脚底承重早已蛀空。
有时候因为担心倾塌而夜不能寐,有时候又觉得,妄想太多认不清现实,那也许就是他被压在废墟下个梦。
唐远想问她最近身体怎样,叮嘱她要劳逸结合,不想唐思榕受毕业二字触动,又问起他分班事。
【还没呢,要等这次月考。】唐远说。
【爸妈没催你吗?】她应该是猜到他不想考。
【妈问,说不想住宿,她就没说什。】
这话说,好像他想考就能考上似。
唐思榕作为女儿,自然清楚黄郡平时“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性格,唐远没头没尾张图,她也知道他在说什。
她回:【你可是产房外面亲眼看着抱出来,捡谁都不可能捡你。】
唐远:【猛狗哭泣.JPG】
唐远:【倒宁愿是捡呢。】
唐思榕:【瞎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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