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场地挺宽敞,摆的杂物也不多,三张废弃的课桌,桌面上都是烟灰,还有用烟头烫出来的焦坑,护栏边有两排摞得很整齐的空啤酒瓶。
“这个点怎么没人来抽烟,”周诣问,他突然想起自己初中干过的一件事,“哟,这片地让大哥你给承包了?”
“让葛赵临给承包了,”陈铎点了根烟叼着,“午休和晚自习不让来,他跟他对象的专属时间。”
周诣笑了笑,“我以为只有初中小屁孩喜欢找这种刺激呢,跟对象在天台上互啃。”
“高中大屁孩也喜欢,”陈铎从嘴里吐出了个烟圈玩,自顾自似的喃喃
周诣愣了下,抬头往上一看,有个亮着红点的摄像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他条件反射似的赶紧把手上的烟遮严实了。
“怕什么,接着抽啊,当它面儿抽。”陈铎难得见他犯回怂,忍不住嘲了一句。
“你是不是自个儿站在台上太寂寞了,想拉我陪你?”周诣说。
“什么?”陈铎看着他,没明白他说的哪门子鸟语。
“我天天看你上主席台念检讨,”周诣斜瞅着他,“都快看吐了。”
他仍然还停在原地。
没有半点长进和改变,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朋友亲人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有的一直在往前走,去见识更远更好的风景;有的逆向倒退,甚至退回到了自己身后。
但无论别人向哪个方向行进,终归都是有所变化的,而当周诣觉得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经历了很多事之后,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他中午没回宿舍,在教室抄完几道错题之后,把宝贝三件套揣进兜里,去了走廊最偏的楼梯拐角,这里直通楼顶天台,来往的学生不多。
学校每天早晨都升国旗,教导主任常富康咧着大嘴唱完国歌,就一脸臭烘烘地上主席台念通报批评,到现在一共开学四天,陈铎哪天都没落下,一天登台表演一次,念的还是同一份检讨书。
“我自己也快念吐了。”陈铎心说他都能当场背下来了,但又觉得那样会把常富康气哭。
周诣往陈铎身后那扇敞开的门里看了一眼,问:“你后边儿是天台么?”
“是,”陈铎说:“平常挺多人都在里头抽烟,这会儿没人,进去看看?”
周诣点点头,跟他走了进去。
坐在楼梯阶上慢慢抽完一根之后,他把烟蒂踹进墙角的小洼坑里,嘴里又叼上了第二根。
刚把烟点上,旁边一扇铁锈斑斑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是陈铎。
“
在这儿我总能抽吧?”周诣冲他晃了晃指间的烟,表情有点欠。
“能抽,这儿不归我管,”陈铎说:“你最好坐老实点,再往上挪六阶楼梯,你就入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