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第一次见到陈铎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往脸上涂粉了,尤其当陈铎和葛赵临站在一块,葛赵临那平常看着还挺爷们的偏古铜肤色,在陈铎的冷白皮对比下,整个人就像一越南挖地雷的糙老汉。
陈铎吃完饭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他端着盘子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晃了一下,盘子里的汤汁差点溅出来洒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等膝盖上那股疼劲缓过去了,才转身离开。
周诣从他站起来那一刻就发现他膝盖上的伤了,今天他没穿大裤衩,换了条黑色牛仔破洞裤,膝盖那块正好有个破洞,不过露出来的却不是他的膝盖,而是被血泅湿的白纱布。
陈铎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急了点,伤口八成撕裂了,怪不得早晨走那么慢,原来是跟走钢丝似的提着口气
禁烟大使,裹脚老太太。
陈铎。
周诣沉着脸绕到他斜对面坐下,全程没看他一眼。
早晨办的那件蠢事他还没忘,他再主动跟陈铎sayhi他就二百五。
陈铎很淡定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自顾自吃饭。
但陈铎没觉得他落魄得可怜,他莫名认为周诣是故意的,故意不融入同学,故意和人保持距离。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独处,孤独比热闹更能让他们安心。
“他回来干什么。”陈铎问。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觉得他是真想复读,八成是惹完事回来避风头,或者讹他爸妈的钱吧,”葛赵临顿了下,说:“你俩挺像的。”
陈铎诧异地挑了挑眉:“哪儿像。”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陈铎知道是谁打来的,故意不接,等电话第四遍响起来的时候,他才按下接听,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旁边,接着吃饭。
周诣挑了挑眉,这一串动作他看着怎么有点熟悉。
食堂本来就噪音大,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说,显然是件急事,陈铎就在那吃,也不理人。
周诣听见好几句医药费康复之类的,忍不住看了一眼陈铎,发现他还是一脸冷漠地坐在那,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不过就这一眼,又让周诣觉得陈铎这厮肯定化妆了。
“学习好,还挺浑,写完作业就出门打群架那种奇葩。”葛赵临说着说着就脑补出那副滑稽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个猪打嗝。
“不像,”陈铎淡然道:“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我不是。”
下课之后体育老师还拖堂整了个队,周诣赶到食堂的时候饭都被抢没了,他从一堆剩菜剩饭里挑了个还算热乎的馊土豆丝盒饭,
照旧去最靠墙角的那张餐桌。
这张桌太偏,平常没人愿意坐,但现在桌上就坐着一个人,还好巧不巧地就是周诣特别不想碰见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