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着谢景行这神情,沈妙也晓得他是误会。谢景行因为这些事情生起气来时候,沈妙莫名觉得十分肖似罗隋养在罗家军里那只小狼犬。
她赶忙给这只小狼犬顺着毛捋捋,道:“他救命,总归是救命恩人,无亲无故,被旁人这样舍命相救,这份恩情可不能顺着承接。”
谢景行这才面色稍缓,道:“高阳看过,昨夜里醒回,倒是命大。”又看沈妙眼:“倒是你怎都不醒,再不醒,就打算砍那道士脑袋。”
“道士?”沈妙怔住:“你说可是赤焰道长?”
“什道长不道长。”谢景行鄙夷:“不过是个赚人银钱江湖骗子罢。”那所谓“赤焰道长”今儿早就告辞睿亲王府,临走时还拿厅中那尊上好古玩花瓶,说是就当是谢礼。到也不知道个道士整日谋金算银,是哪门子高人。
年轻男人伏倒在床头,只手还紧紧握着她手。他闭着眼,下巴生出青青胡茬,并不如何明显,却与素日里养尊处优模样区别开来。
他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温暖,恰好将她手完全罩在其中。沈妙只轻轻动动,谢景行就醒过来。
瞧见她睁着眼睛,谢景行竟是愣下,似乎还未反应过来。顿顿,才忽而道:“你醒!”
沈妙点点头。
“有没有觉得什不好?”谢景行追问:“让高阳进来给你看看?”
沈妙听完谢景行说那道士
他平常都是副懒懒淡淡,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模样,这会儿却是难得显出焦急。沈妙道:“不必。很好。”又问:“裴先生怎样?”
谢景行脸顿时就黑。
沈妙瞧见他脸色变,愣愣,随即明白过来。倒是不知如何解释,裴琅可恶?自然是可恶,前生取她指尖血给楣夫人,虽然不晓得楣夫人那“改换命格”究竟是不是真,总也有些助纣为虐心思在里面,而那句对傅修宜说“斩草除根”更是间接导致傅明下场。
沈妙对裴琅感情是十分复杂,她自己尚且可以不顾,可是事关傅明,总让她无法原谅裴琅。可是裴琅最后却是用性命换来她个重来机会。
说不清楚是什感觉,人无法做到纯粹感激或者纯粹痛恨个人,那能做便只有划清关系。沈妙不想和裴琅再扯上“亏欠”和“被亏欠”关系,前生事前生已,这生却是再也不想欠裴琅什,也不像被裴琅亏欠。她记得很清楚,那孩子模样刺客扑将过来时候,是裴琅替她挡最重刀。如果裴琅因为她而死,那这两生牵扯,便真是怎也摘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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