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抹把额上汗,将空担子放好,让赤焰道长去看。
赤焰道长却笑:“不必看,你做很好。”又从自己贴身行囊里摸出个匣子,递给沈妙。沈妙打开看,果然见里头躺株药草。
“这就那株药草。”赤焰道长笑笑:“你替将满山红袖草治好,也用这个治好你夫君伤情。谨守诺言。”
罗潭怒道:“你这是赚!”
“夫人坚持让贫道刮目相看,希望日后无论遇到什事情,夫人都能想想今日真心,倘若夫人有半点侥幸,这虫子都不会被驱逐干净,这药草,也不会在夫人手中。”
“可是这怪道士分明就是在唬你玩儿呢,值得吗?”
“没为他做过什,”沈妙头也不抬认真打理着花草:“有丝可能,就做吧。”又道:“你若真心为着想,就替寻个或是自己做个灯笼,晚些天黑瞧不见,也好有个亮光。”
罗潭深深吸口气,转眼却见赤焰道长微笑着扬着拂尘往另头走,便赶紧跟上,道:“怪道士,你先听说……”
沈妙蹲在花丛中,许久没做这样事情,尚且有些不习惯。她并未觉得挑虫施肥给人做药农有什不堪,这世上,自尊什,不是在这种时候用。该弯腰低头时候就弯腰低头,计谋用不上时候就乖乖用苦力,不要做徒劳事情。这个道理,是前生她用辈子,在冷宫中最后才明白过来。
如果她早些放弃和楣夫人争,伏低做小,或许楣夫人就不会那针对傅明和婉瑜。为什要为自己要强而让自己吃亏?报复?不甘?这些事后再想,眼前最重要。
“多谢道长相赠。”沈妙急着要赶回去,接到药草瞬间,浑身上下竟然是深深乏力。她夜未睡,这些日子本就休息不好,几乎是绷满弦弓,这会儿松懈下来,只觉得头重脚
如果赤焰最后能够谨守诺言,那她吃苦也是值得。在这个荒郊野岭里如村妇般施肥做些苦力,总比前生她坐在皇后之位上,却迎来众人嘲笑要光明正大得多。
只是这满满片山谷红袖草,真不知道要弄到几时,骗她还没有多余时间浪费,沈妙不由得苦笑。
等罗潭送来灯笼,天色已经全黑。山谷里夜里有清凉风,有璀璨星,有月亮,有蝉鸣,沈妙却无心欣赏。她在夜里打着灯笼株株药草摸过去,提着沉重担子踉跄行走,有蚊蝇在身边,娇嫩皮肤被叮出红肿包,手也被刺扎伤,整整夜却是没有休息过。
罗潭看直掉眼泪,偏偏又不能帮忙,只得在心里把赤焰骂个狗血临头。
到底是到第二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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