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下朝,还未进屋就听见真儿银铃似笑声。
“何事这般高兴?”他走进来,望着榻边大
真儿小心抬起头来,看向爹爹。
楚瑜眼上敷药,用白色药纱覆着,遮住双眸子。雪白药纱沿着墨色长发落下,垂于身侧。虽被遮蔽双眸,可唇角温柔却是比雪停风动拂落雪花更轻柔几分。
真儿百感交集心,就这样安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这次着实过,可从前不觉得如何,直到前些日子在书院住着。每瞧见族中兄弟姐妹皆是父母来接下学,或是每逢佳节,家中热热闹闹大家子同送来衣物吃食,心里才明白何谓艳羡。
羡旁人家孩子有父可依,有母可偎,双亲和睦,其乐融融。
如今大爹爹回来,爹爹虽不似从前那般抗拒,两人常有和乐之时,可到底……这不是个家。
略微沉吟瞬,轻声道:
“凤凰游,十年不见空自流。秦山破碎,泾渭不可求。神佛有否?经纶几卷袖手。难收覆水,覆水难收。
满衣袖,忽已冷清秋。何年归日,雨泪下孤舟。可堪回首?晨夕暮旦从头。难求所愿,所愿难求。”
屋子里是瞬间寂静。
楚瑜不言,真儿不语。
大爹爹失而复得,端是心怯,不敢再要求什。爹爹矜持且清傲,大爹爹不说,他自是不提。两人便这般说不清道不明地过着,却总有几分未曾消融隔阂。
故而她才想这等愚钝法子,拟着大爹爹口气,写拙劣词句,盼着爹爹时心软指不定就应。熟料下便被揭穿,心里着实委屈。
楚瑜品出女儿心思,只剩余怜惜,叹息苦笑道:“这几天替爹爹去宫里给你大伯见个安,你若有什不懂词句拿去与你大伯瞧瞧,或许他能为你解答……若得你满意答案便回来,若得不你就多问几回……”
这些时日兄长楚茗极少往国公府来,态度十分明显,不愿楚瑜再与秦峥有纠葛。若真儿当真想要大爹爹和爹爹复合,少不得要过楚茗这关。楚瑜心安理得地将锅甩给兄长,顺带着给闺女指个死缠烂打招。
真儿得这句话,欢喜极,方才委屈烟消云散。
半晌,声淡淡轻笑,楚瑜挑眉,“看”向真儿,道:“谁教你?”
真儿脸上红,双翦水眸忽闪忽闪,低头支支吾吾道:“不曾有人教真儿。”
“当真?”楚瑜问。
真儿抿唇,小心翼翼点点头,又想起爹爹眼睛瞧不见,心里忽然酸涩,忍着泪意大声道:“当真!是真儿自作聪明,爹爹若是生气,就罚真儿好。”
楚瑜轻叹声,抚抚真儿头顶,道:“爹爹何时说过生气,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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