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楚瑜压不住的轻笑声:“青葙,你这位小朋友很有意思,不请去家里坐坐吗?”
“不、不必……”李恣挤出句话,走得头也不回。
“嗤……”楚瑜屈起手肘搭在窗牅上,笑得乱颤。半晌才勉强停住口,饶有兴致地冲傻在一旁的丹虞勾了勾手指。
略显消瘦的指尖,像是被一寸寸丈量打磨出的美玉,一勾一挑,已是扯了半条魂过去。
等丹虞回过神来,竟是已
丹虞一手提着李恣裤腰,一手还捏着那只碗,哽咽道:“大哥,咋办啊。”
“这样吧,你先松手,退几步。”李恣庆幸被扒掉的只是外绔不是亵裤,不至于当街伤了风化。
丹虞听话地松开手,带着哭腔道:“大哥,退、退多远啊?”
李恣深吸一口气,心道先退个三十九米吧。
一辆华盖马车从府里出来,正停在门前。
了人,楚清辞是我家师,可你若是想同他说起你那哥哥的事,我想大可不必了,请回吧。”
丹虞愣住,做了这么久的心里建设竟是认错人了?眼瞧着面前人翻身上马欲走,心急之下一把想要扯住他袖口叫他再等上一等。恰此时李恣正要上马,丹虞一个不慎拽住他裤腰,这一挣一扯力道之大超出想象,只听只啪的一声,腰扣大开,半截裤子惨遭毒手……
……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丹虞讷讷缩回手来,半晌,颤抖着举高手里的碗:“你饿不饿……我、我的面给你吃……”
一只略显消瘦的手挑开窗牅上悬着的霞烟帘,先是尖秀的下颌,然后是轻抿做弧的薄唇,随即是清冷妩媚一双眸。触目惊心的美貌和一览无余的苍白,只道是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教人无端心悸。
“有……朋友在?”楚瑜打量了一眼车外俩人,难得有些揣摩不透什么个状况。
想来大概是日头太毒,李恣和丹虞同时出了一身汗。
“一场误会……先生先行往户部去吧,我……我回去换件衣裳……”李恣方才还觉得怕是遇到人生之中最绝望的时刻,而此时才明白,绝望从不曾有过底线。恰如眼前这一幕竟是被楚瑜看了个一清二楚般。
言罢,李恣一手提着裤子扭头就跑,洒了一路的不是面条,是一颗凋零的心。
李恣:……
活了快二十年,头一遭在捂脸和捂腚之间无法做出抉择,并因此开始怀疑人生。
丹虞心里非常内疚,见李恣一动不动,吓得赶快帮他提裤子,这一哆嗦不当紧,竟是忘了手里还端着大半碗面,咣当一下洒了李恣一裤裆。
“大哥……”丹虞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李恣僵硬地点了点头:“小兄弟,不怪你,可能是我命中注定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