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过去,丹虞刚从院子里出来,就瞧见远远道挺秀高挑身影,玄袍无纹,简带束腰,长发梳起,只是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哥!”丹虞瞧见来人,高兴迎上去,还未走进就闻见股熏人酒气。
秦峥指尖还勾个长嘴儿酒壶,闻言点点头:“丹虞,怎还没歇下?”
丹虞皱皱鼻尖,嘟囔道:“怎又喝酒,说多少次酗酒伤身。”
“只有点点……真只有点点……”真儿越哭越大声,断断续续道:“会儿就忘,会儿就好……”
楚瑜又何尝不心疼,可唯有此事不得两全。他竭尽全力想要给真儿最好,却明白有些空缺,除秦峥竟是谁都无法弥补。
“真儿只要爹爹……”
真儿哭累,小猫样缩在楚瑜怀里,带着鼻音闷闷道。
楚瑜点点头,握住真儿小手,勉力笑笑:“爹爹也……只要真儿。”
清辞,保重……”
他转身,那个纵横沙场披血带煞将军,竟是险些被门槛给绊倒,身影落寞得好像条狗。
无所有,谁又不是呢。
屋子里静得几乎可以归作死寂。
楚瑜看见真儿面朝秦峥离去方向动不动,片刻后,瘦小肩头控制不住地耸动起来。他上前,扳过真儿小小身子。
※
镇北侯府宅子荒废多年,里面野草长两尺高,曾悬在大门前红纱灯笼落在院子里,被风霜雨雪褪色,苍白笼骨塌大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几颗树长得四仰八叉,张狂地伸着枝桠,里面窝藏不知多少野飞禽。
丹虞蹲在院子里拔草,手心都染层草汁,他用袖子抹把头上汗,被濡湿额发掀起来露出张清秀脸。旁隔张小案,上面摆壶温茶,干活累他便停下倒杯茶,边喝边等秦峥回家。
打从昨个儿夜里,秦峥就未曾回来。丹虞琢磨着,许是宫宴里喝醉,就耽搁在哪里。今个儿怎说也该回来才是,谁知这等就等到日暮黄昏时……
丹虞看着被清理得像模像样院子,颇有成就感地甩甩袖子,提溜俩食盒往隔壁院子里去。秦家老太太和姑娘都已经接回来住,在丹虞眼里,老太太孙氏寡言得很,打从被接回来起就每天在自己房里礼佛。秦家姑娘模样长得美,说话也客气和善,都不难相处。
小姑娘早已是泪流满面。
“爹爹……”真儿泣不成声,头扎进楚瑜怀里。
楚瑜轻轻抚抚女儿头顶,低声叹息:“傻丫头。”
真儿用力摇摇头,哽咽道:“才,才不是为大爹爹哭……只是,有,点难过……”
“爹爹知道。”楚瑜苦笑,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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