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瑜伸手撑住桌子,冷汗顺着额头淌到脸上,他低垂着头忍下阵目眩,狠狠咬下舌尖,唤回两分清醒。消瘦手掌缓缓抚上隆起腹部,原本不大安分胎儿似乎被这不太有诚意触摸给安抚般,渐渐安静下来。
苦笑在沉寂房间里响起,只秒就夏然而止,楚瑜直起腰来,伸手将肩头长袍扯下来搁在旁,褪去鞋袜,掀开被褥躺进去。
屋子里烧着上等银霜炭,并不如何冷,但躺下那刻,楚瑜却无缘由地打个寒颤,忍不住蜷蜷身子。阖眸许久,他似乎又忽然想起什,坐起身来,探半个身子出去摸索到桌子上碗凉透安胎药。
只听见声玉石脆响,原是方才俯身时,胸前佩戴那枚玉观音从衣襟
火漆封缄,千里加急。
楚瑜将密函交出去时候,指尖都忍不住微颤。
贴身侍卫图骄将密函封在根竹简里,抬眸时眼底尽是忧色:“二爷,您当早些离开这里。”
楚瑜颔首,沉声道:“心中有数,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江源狼子野心,竟是敢以海寇为患做借口向朝廷张口要钱,私下暗度陈仓,蓄养私兵。以彼之石磨己之刃,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明。”
哪怕图骄事先隐隐感到事情有多棘手,可仍是被这暗查出真相给骇住。江源既然敢萌生不臣之心,自然不会是毫无心思蠢货。他手里所有走账都做得滴水不漏,之前有近半个月时间里,楚瑜手下人都无所获。
可既有这等心思,明细走账,往来信函又是不可或缺东西,天下无不透风墙。经过私下秘查,终于查到江源有外室,可谓百般娇宠。那外室是个容貌清秀少年郎,虽姿色平平,可笑起来像是四月梨花白胜雪。
楚瑜让人不动声色地接近那少年,或许是江源把那少年保护得太好,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纯真,接近他并没有费太大功夫。后来果真在少年郎所住庄子里搜到江源通敌密函和养私兵时走黑账。
楚瑜很快又封好第二个密函交给图骄,道:“这里有来此之前陛下交给亢龙令,见令如见君,关键时候可调兵以解燃眉之急。你将此密函同亢龙令交给两江总督,眼下江源显然还是养兵阶段,想来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打算有什动作。不过到底要以防万,江源向来小心谨慎,若是叫他察觉到不对,来出狗急跳墙,们这边也算是留手准备。”
图骄手下密函,神色肃然。
楚瑜详细安排完切,看着图骄在夜色中悄然潜走。窗缝打开刹那,有冷风拂过,昏暗烛灯竟是没有受住,猛地摇晃两下,熄得只余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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