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垣坐在车上抽烟,第一次看胡理脸上露出迷惘和无助,她就那样站在街边,然后回来走,然后又站住,失魂落魄,像一只被关在没有出口的盒子中的小老鼠,可怜得很。
向垣狠狠吸一口烟,硬吞进肚腹中,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见胡理猛然转头,快步向他走来。
向垣忙掐灭了烟头,挥手散开烟雾,胡理双目晶亮地看着他,“向垣,你能帮我吗?”
“你要干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有关系能找人问问,余永鑫有没有——”
的理智还在,一时爽快完,面对的是满目狼藉,谁来收场?”
胡理突然泪奔,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一般从眼角和鼻管流出,她立即抽出一张面纸捂脸,用力压抑住抽泣的声音,低头不给向垣看她因难过而丑陋的面目。向垣最是听不得人哭,特别是压抑的哭,特别是女人痛苦而无法忍耐的声音,心软道,“我没骂你,你哭什么呢?我这不是陪你去的吗?”
“你别说话。”胡理知道自己无理了,但向垣此刻的弱相让她理直气壮起来,“别勾我伤心。”
向垣深深叹一口气,身体里的自己分|裂成两半,一半深深地痛苦且不耐烦,一半却冷静冷笑地看着自己和胡理,看吧,两个倒霉鬼,永远都是被留下来收场的倒霉鬼,无论是毫无保留还是用尽心机。
胡理当然是被向垣那一句收场给勾起多年来的伤心事,情绪一下子崩溃,扭头哭了一场后,见慢慢接近南城,也只得收拾情绪,冷静下来,偶尔扯一张面纸擦眼角,用力将那些伤心失意憋回去,道,“对不起,刚才我一下子没控制住。”
向垣挑一下眉,“胡理,你看新闻了吗?你——”向垣狠狠道,“脑子还在吗?”
胡理急道,“是,新闻上报
“我宁愿你抱着我大哭一场,什么丑陋的样子都能毫无顾忌地给我看。”
“我还是——想在你面前美美的——”胡理被逗笑一下,转眼又双眼含泪,“我就是很多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的理智太弱了,我没办法像你那样随心所欲将它关起来又打开。我的心,没有堤防,很多人都能够走进来,又走出去,我没办法——”
向垣咬牙,发泄一般将车甩尾一盘子停在路边,“好了,到了。”
天堂的招牌还在,大门紧闭,白色的封条交叉贴在奇形怪状的门板上,会所前停车的空地空出,也不见黑衣人四处游走,更不见那些美丽的莺莺燕燕。整条街不复十几天之前的热闹,这还正是下午时分,但路边行人只三五,不少依托这会所而生存的小卖店小吃店宵夜店更是拉下了卷帘门,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痕。
胡理无措地站在街边,竟不知该找谁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