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们还互相喜欢着,却在做了这样一个梦时才恍然大悟,其实秦敬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或许第二回告别那日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是紧闭着眼不肯承认,直到终于做了这样一个梦——睁开眼,梦就醒了。
他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他们不能再在一块儿了。
无非如此。
沈凉生觉得好笑,于是便笑
梦里是夏天,他跟秦敬一块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像是第一次告别时的情景。
但自己口中的话,却是第二回告别时他没能同他说的……
“秦敬,我喜欢你,别走。”
“沈凉生……”梦中秦敬的神情似有一些诧异,仿佛是真的惊讶一般反问自己,“我要你喜欢我干什么?”
自己答不出来,也觉着没什么好说的,只默默想到,哦,原来他要的不是这个。
片,不是顶好的茶,可是香得很。
小刘陪沈凉生一块儿站着,看他静静地望着那个空台子——他以前是坚决反对秦敬同沈凉生搅合到一块儿的,可现下觑着沈凉生的侧脸,竟又觉着有些不落忍,犹豫了一下,从旁问了句:“二少……要不……您有没有什么话想让我捎给他?”
“……没有,”沈凉生收回目光,微摇了下头,又答了一遍,“没有。”然后便干脆地转身走了。
小刘为他打起门帘儿,目送人走远了,才把帘子放下来。
那样一个背影,绝不是伛偻的,也说不上萧索,可偏就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既然他要的不是自己的真心,那自己也就好像再没什么能够给他的了。
自梦中醒来后天色仍未放亮,沈凉生静静躺在黑暗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倒不是笑自己做了这么个梦,而是笑自己竟然幼稚得像个不通世事的傻子。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深藏的念头——原来第一回同秦敬分开后,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他竟一直没觉得他们会就这么分开。
这一年多互不相见的时光,自己竟幼稚地、下意把它当成了一场漫长的冷战。只看谁先端不住劲儿,服软妥协两步,然后他们就能重新在一块儿。
他已没有话要同他说,却又有一天去看了他——沈凉生让周秘书暗地打听到了秦敬现在住在哪儿,然后有一晚自己开车到了附近,把车停在道边,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
他去看他,可也不是真的想要看到他,只是想在同他接近的地方呆一会儿——只一晚,只一次。
烟抽多了,车厢里便有一些朦胧,沈凉生摇下车窗,放了点新鲜的夜风进来。
秦敬租的房子靠近海河边儿,沈凉生安静地坐着,听见河上有夜航的货船驶过,汽笛声合着夜风飘进车里,近了,又远了。
那夜沈凉生归家入睡后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