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黑,路不好走,就到这儿吧。”
“嗯。”
秦敬同沈凉生道了再见,推着车走进巷子,可没走几步,又见对方把车支在巷子口,人跟了进来。
“怎么了?”
秦敬诧异问了句,沈凉生却没回答,只走到离他极近的地方方才站住,默默地望着他。
秦敬闻言便想,果然他还是知道的,却也只回了句:“我只过农历,免了吧。”
沈凉生见秦敬不肯停下,便也跟了上去,又问了句:“多少度?”
“嗯?”
“眼镜。”
“不用了。”
眼仍望着荧幕,面色依旧严肃,只有口中说的话与正正经经的姿态全然背道而驰:“秦先生,不如您把手借在下握会儿,握够了,自然也就笑了。”
“……”
距离初遇已过了半年有余,早春变作深秋,天宫的生意却仍十分红火。沈凉生一句话说完,手已自下面悄悄探了过去,准准握住秦敬的手。前后左右都是人,秦敬不便挣,说老实话也不想挣,干脆由他去了。沈凉生倒也规矩,只静静握着他的手,未再做些什么。
这么着过了几分钟,秦敬瞥了眼沈凉生的面色,轻声打趣道:“倒是笑啊?”
话音甫落,便见沈凉生转过头来,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虽只是个浅笑,也让秦敬觉得有些调不开眼。
两人站的地方仍能照到点路灯的光,亦能听到马路上人声往来。
有黄包车夫高声招呼了句“坐车嘛您?”,有自行车铃叮叮响了两声,还有入夜仍在外头瞎玩瞎闹的小孩儿
“要是平白无故,我也不敢送东西给你,”沈凉生话音听着平淡,话里却偏带了点委屈的意思,“只为今天破个例行不行?”
“……”
秦敬被他缠得头痛,心说这人可是越来越长进,竟连讨巧卖乖都学会了,真让自己跟他没辙。末了暗叹口气,还是老老实实报了眼镜度数,又补了句:“礼尚往来,您那生日到底是哪天,现在能说了吧?”
“早过了,明年提前告诉你。”
出了二十一号路,两人一起蹬上车,沈凉生送秦敬回家,一直送到了巷子口。
四目交接半晌,秦敬突觉沈凉生展平自己的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
丝丝酥痒顺着手心传到脑子里,秦敬被他这般调情举动搅得有些心猿意马,却也一丝不差地读懂了所有笔画,匆匆调开目光,手也收了回来,眼睛继续盯着荧幕,可管不住面上生热,到最后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他在他掌心写道——
想吻你。
电影散场后天色早已全黑,两人取了自行车,缓缓沿着二十一号路往前溜达。路过一家眼镜店,沈凉生突地停了步子,问秦敬道:“今天既是你生日,总准我送你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