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生处处见伤,手握佩剑,身周好手环伺,片刻短暂对峙。
手中佩剑像感应到主人心意,突地嗡声长鸣。
不似示威,只似剑哭。
利剑仍自哀鸣,剑主人却笑。
“你留下真假不知四个字,愿还你真心实意四个字。”
囊中香料早已腾空,只有苗然当日匆匆敛把飞灰,实在太少,连袋底都铺不满。
沈凉生探指进去,指尖沾点灰粉,举至唇边,尽数舔净。
自是没有任何味道。
像那句“真喜欢”,也不过是梦中握紧,梦醒成空。
渐渐天光破晓,沈凉生起身整装束发,推开房门,迎向此生最后战。
而自己所思,竟只是想在梦中问问他:
“可是当真喜欢?”
“沈凉生,喜欢你。”怀中人果然给出句自己想要回答。
话音甫落,便见三千青丝顿成白发,眼前脸孔再无丝血肉,唯余干枯面皮紧紧贴着头骨。
“喜欢你,是真。”
股无以名状焦躁。
他深深进入他身体,与他交换个密不透息长吻,下下疾速律动,焦躁却始终存在,不能稍缓。
“啊……”秦敬突被对方拉得半坐起来,体内物事顶至极限,不由低呼出声。
沈凉生将他正面抱在怀中,脸对着脸,胯下狠猛顶送,也不知还能如何排解那股焦躁,眉头越蹙越紧。
“喜欢你……阿凉……喜欢你……”
场夏雨早便止歇,绘着水墨芦花纸伞
“秦敬,当日那个誓言,恕不能再允。”
战至最后,刑教教众死死降降,或有侥幸逃脱,也难再成大气。
两位长老同四位堂主皆已身死,剩下个沈凉生,或许能逃,却不想逃。
“不是因为恨你,只是试过方知,做不到。”
旭日高悬,天理昭昭。犯下太多杀孽,终有清还日。
无论面容如何可怖,眼神却还是那般认真温柔。认真温柔地,说着喜欢他。
“如此便好……如此就够。”
心中恐惧终也散去。无惊无怖,他紧紧抱着具枯尸,在梦中抵死缠绵。
或许鏖战前夜总是格外漫长。沈凉生睁眼时天仍黑着,四下片宁静。
于是他也静静躺着,伸手自怀中拿出梦草,复又摸到那个香囊。
秦敬似也察觉到他情绪,许是想说些什安抚,却不知口中话语全是火上浇油。
“当真喜欢?”沈凉生听到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刹那悚然愣住。心中那股焦躁蓦地随着这句话散去,取而代之是隐隐恐惧。
他终于记起,这不过是个梦。
梦中还是夏日,他们刚刚相遇,便已共赴巫山。
倒错时光,打散岁月,不过是场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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