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邵凡安刚受伤那时候,段忌尘天天把这句话挂嘴上,现在该说了却又死犟着不肯松嘴了。邵凡安眉头皱得紧紧的:“不是,那你非得瞒着我干什么?”
段忌尘偷偷抬起眼:“我……我怕你你不肯吃,上次说要带你治病,然后……然后你便跑了。”他神情晃了一下,绷绷嘴角,“……两年都没有下过山。”
邵凡安顿时哑然,心说你那时关着我我不想招儿跑?但确实如此,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恢复的药引子是要段忌尘拿心头血去换的,这代价未免太大,他肯定是不会吃的。
“段忌尘,我也说过的,当年我受伤,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觉得亏欠于我。”邵凡安语气略有些酸涩,“……我受的伤,不该是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段忌尘摇摇头:“我从未觉得这是代价。”
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忽然道:“段忌尘,你老说我骗你,你不是也没和我说实话。”他隔着衣服往段忌尘胸口上轻轻点了一下,“你这里的伤,我前前后后问了你多少次?你老实和我讲过一个字没有?你用心头血喂了两年的血灵芝,我都吃进肚里了你还半丝儿风都不肯漏,要不是我意外发现了,你还真打算瞒我一辈子不成?”
一提到血灵芝,段忌尘脸色唰地就变了,站在那里眼睛都瞪圆了几分。他吃惊了片刻,眉头一皱:“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沈青阳?”
“不是。”邵凡安心说你可别瞎猜了,再怎么猜都猜不到我师父是个漏勺嘴巴,“说你的事儿呢,你扯别人干什么。”
段忌尘一下又不出声了,低着头咬咬下唇,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没骗你。”
邵凡安听完一细想,还真是,在这事儿上他确实没撒过谎,他愣是一个字儿不肯说啊,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干脆就是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他的代价,是因为自己少年时的不成熟,对邵凡安做了许多错事。
他胸口上那个伤,邵凡安无意间瞥见过,旧伤叠着新伤,纵横交错的刻在皮肤上。
心头血啊,那可是心口的位置。剜心放血,一次对身体已是极大的损耗了,更何况持续不断的喂养。
邵凡安心尖儿跟着麻了一下,心里有些泛疼又有些生气,脸色就变得凶了点。段忌尘还在那儿垂着脸不敢看他,他伸手扯了扯段忌尘衣领:“你老往地上看什么,地上又没金子。”
段忌尘抬眼看看他,又把眼皮落下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儿搭在腕骨处,还没敢使多大劲儿。
“邵凡安……”段忌尘神色像是有点紧张,背都下意识挺直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道,“我说过的,我可以治好你,我要你信我……你可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