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心口被杆长枪贯穿,痛得他已经麻木,他咬着牙动下身体,逐渐涣散视线望着来时方向,挣扎着始终不肯闭下去。
就那样死死地看着那个方向,那个空无物方向。
没有任何人来。
他果然说到做到。
比从前任何次都要听话。
“你不去,也许将来会后悔。”
纯钧执拗道:“不去,也不悔。”
片刻后,皱着眉难过道:“他不喜欢。”
所以,他何必在意个不喜欢他人死活?
又有什好见?
可他真要造反,他爹只会打断他腿。
季玄领旨去边关那日,他还特意去找他,同他道:“你这次去小心些,上次你差点死在边关,怀疑是朝中有人动手脚。”
季玄只是拍拍他肩膀,无所谓道:“放心,心里有数。”
然后出征前几日,天天去找他爹喝酒,美其名曰,联络联络感情。
两人相识十几年,老王爷也是拿他当儿子养。
得当他长辈,次次地提醒他两人之间所有关系,却唯独不是他想要。
走至门口开门,他也不知道那人睡没有,就那样轻轻地问句:
“什名字?”
季玄声音在寂静夜里清晰地传来:
“若尘。”
纯钧从前吻着湿润柔软唇,如今干涩开裂,泛着青白,缓慢而迟钝地张开,用谁也听不到声音唤道:
“若尘……”
尘,微小意思,而微小东西总是
场露水姻缘罢。
云容望着他也没再做声。
纯钧同他是不样,在他方才有灵智时就胆小得很,娇气又不爱吃苦,追在季玄后面从没有过回应,放弃似乎是必然。
这个承诺他确实做到,直到季玄死,他都没有去找他。
关外,黄沙漫天,眼睛干涩,处处透出绝望死气。
很快便到出征日子,谢锦城站在城墙上送他,而纯钧却在府里坐着,手上拿着纯钧剑,下下摩梭。
云容问他:“你不陪着他去吗?”
纯钧愣下,手上动作停停,随后道:
“他说,不要去。”
云容拧拧眉,浅淡眸子望着他,仿佛看着曾经自己,低眸道:
扣上门,脚步声渐远,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这几年由于太子开始逐渐把控朝堂,对于谢锦城打压次比次严重,而老王爷始终是那句:“他想要就给他吧,反正是他们家江山。”
谢锦城并非不愿给,他只怕太子要不止于此,即便将全部权利都退还回去,那些年威望也已经成为太子心中根刺,他怎可能不拔出来?
自古历代良将,有哪个功成身退?
不过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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