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航往他身后探探头,果然大门从里面闭上。
两人往外走几步,路从云笑道:“独孤将军睡得如何?”
独孤航面上红,只道队上居然无人叫醒自己。
路从云道:“这正是万岁意思。万岁微服出访,感慨兵将们守城守得辛苦,昨夜上阵几位将军均不曾派人通告。”他停下脚步,见独孤航依然没有去意,又道,“万岁已经下令犒赏三军,今夜营中加餐,将军不去尝尝?”
独孤航想着段其义方才举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与路从云年纪相仿,心理上难免亲近些,而路从云此人进退有度,从来以礼待人,哪怕独孤航不多话,平日里两人处得也不错,独孤航想几番忍不住追问:“段将军方才是怎?”
将官,再往后是兵士们,他们中有人臂上还扎着染血白布带,那布头在晚风中不断飘动。
明明亚肩迭背城楼上,片寂静。
独孤航在日间负责守是东南门。
眼下两军陷入僵持,匈奴攻势也早不如最初凛冽,然而个昼夜间,他还是损失数十名兄弟。随着攻守时日渐久,他手下兵士数量锐减,相应守城压力也越来越大。
独孤航知道各处情况其实大致上都差不多,于是他并不愿意象有些人那样频频找陈则铭叫苦。京中兵力原本有限,陈则铭哪怕身为殿帅,又能怎样。听说朝中正在紧急征兵,或者情况过几天能有所缓解,不过哪怕是新兵来,手忙脚乱,时半会能起作用恐怕也有限。独孤航希望自己能以现有兵力坚持更久时间,成为陈则铭最无需牵挂处,这是此刻他唯能为陈则铭做,虽然他很急切地想做得更多。
路从云讶然。
独孤航见他如此,心道或者段其义是针对个人而来,与大人并不相干,赶紧含糊几句将这事情掩过去。
两人又寒暄几句,独孤航告辞回身,往
然而他也难免恐慌,也许不久后某天,自己手里头兵就很难守住这长达数里辖区。他隐约觉得这个噩梦离自己只怕并不是那遥远。
闷头大睡场后,独孤航才从昼夜不眠深度疲惫中恢复些元气,起身四处走,便听到个让他觉得惊讶消息——皇帝御驾亲临。
待他赶到议事大营门前,正赶上段其义从里头出来。独孤航品级低于段其义,赶紧先拱手叫声段将军。
段其义往他面上瞥眼,面无表情地与他交身而过。
独孤航愣在门外,眼睁睁看着段其义走远,心中正觉得疑惑,路从云从里面迎出来。见他到来,路从云道众将此刻已经散,大营中只剩殿帅和万岁在密谈,若无紧急军情,不要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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