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从看到第句开始,他全身便僵。那上面写着“匈奴几无伤亡,大军连夜渡过泯江,马不停蹄直奔京城”字样。
陈则铭捧奏本手动弹不得。双目似被那文字牵扯住,不由自主地字字往下读。心跳声有如擂鼓,在他耳边声声像是要敲出血来。待口气看完手中册子,他面色已经灰白如纸,木然坐在原地。呆半晌,突然又抬手,取下面那份,继续打开来看。
烛光跳耀,光影相间,照着他眉目间病态分明。
可他却不知疲倦,只是盯着手头折子行行扫下去,如饥似渴又惊恐难当。
这叠奏章并不高,他很快便看完,继而显出疑惑迷茫之色,不知所措愣半晌,又伸手去拿另叠。
于能散开些,脑中也随之清醒不少。
迎上来是司礼监名年轻宦官,名唤曹臣予。萧谨在位时,这人是司礼监随堂太监,时常跟在圣驾之后。与陈则铭见面次数相当多,两人算得上熟络。
纵然陈则铭此时落魄,难得曹臣予态度亦是如从前谦逊,并没多少变化。陈则铭心中感动,两人寒暄两句,落下座来,曹臣予便着人看茶。陈则铭并不知道曾被萧谨箭射过那名小宦官便是曹臣予干儿子,曹臣予因此事对陈则铭直心存好感,纵然他失势,也并不落井下石。而此刻曹臣予身份更是今时不同往日,已经被萧定提拔为司礼监提督太监。陈则铭消息闭塞,并不知晓,直到见旁人对他态度出奇恭敬,才后知后觉猜出来。
很快有宫人捧来两叠奏章,送到陈则铭面前。
陈则铭看着面前文卷只觉得莫名,曹臣予道:“这是万岁指定请将军过目。”
待这封打开,陈则铭猛然惊,烫到手般险些将那奏章扔出去。
隔会,终于迟疑着打开,越看脸色越是难看,似乎随时便要倒下去。他翻几本,终于支持不下去,胸闷欲呕,起身便要出门。
名宫人拦住他:“大人,曹公公吩咐,请大人看完后留宿此地,夜晚露重,勿在宫内行走。”
陈则铭看那宫女会
这将军两字叫出来,陈则铭露出苦笑。
曹臣予柔和道:“将军还是看看吧,万岁面前也好交差啊。”他语意含糊,并未说是让谁好交差。想来既是指他自己也是暗示陈则铭不要妄想蒙混过关。
陈则铭并不想为难旁人,只瞧着那两叠奏疏踌躇片刻,便随手拿册。萧定既召他入宫,又点名道姓地让他看,避也是避不过去。看看又何妨。
曹臣予见之挥手,众宦官随他同退出,反手将门关上。
陈则铭耳中听到那落栓声音,眼睛却再也移不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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