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帐中,听着外头声声带着呼啸鞭打和惨叫,惊恐地后退,直退到帐中木柱上。他也不知道该绕过去,僵直地与那些木头对抗。
那些分明是威胁声音如同凌迟般折磨他,嘲弄他。
萧谨在阴影中泪流满面,他这个时候才想起魏王好。
然而切都
五十万大好儿男,真这灰飞烟灭吗?
他亲手训练黑衣精骑为主力大军,怎可能这样轻易便没?
朴寒江中震等人不论其他,打仗却都是猛将,何况敌兵力以敌五,怎可能击即溃?
传来讯息太过只言片语,这其中组织不起个完整过程,陈则铭想象过很多种结果,那其中有苦战,有拉锯,唯没有这样迅速完败。
他被这个迎头而来结果猛然间砸得头皮发麻,摸不清方向。这样消息实在太像个玩笑,他无论如何接受不。
华城破,匈奴铁骑抵京之日可待。
“国破家亡”这四个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如其来地闯入每个人脑中,时间人心惶惶。
耳目聪敏些人已经嗅得到风中那种从边关隐约而来风雨飘零味道。
虽然此刻还是深夏,但显然秋天已经近在咫尺。
又过天,更有封八百里急报直达朝中,却是宣华城驻守大将罗绮余派人发来。因为事态紧急,众臣甚至没来得及入殿去,都站在朝华门外,顶着炎炎烈日听内侍宣读。
皇帝被俘,这到底是真是假?
陈则铭直觉律延不是个拿军国大事开玩笑人,越是如此想下去,他越有种想呕吐感觉,有什东西如鲠在喉。
罗绮余在急报中称,匈奴军将宣华城团团围住,以天朝皇帝名义要求他开城门投降,罗绮余虽然紧闭城门,死守不出,但心中惊骇难平,不知所措,要求朝廷尽快回应。
杜进澹悲泣过后,收拾心情请各位留守大臣拿出主意,众人纷纷嚷嚷,最后只能派人议和,于是又开始挑选人手及赎万岁金帛财物。
与此同时,萧谨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那急件中另夹封书信,笔迹刚健挥洒,执笔人自称律延——朝中人人都知道这个名字。
匈奴右贤王称天朝皇帝于乱军中被匈奴军俘虏,如今身在敌营,请天朝拿钱粮牛羊来赎。
这封信到达,只如沸水中落块大石头,直砸得滚水四溅。
时间,朝华门下哭喊声不绝于耳。只来得晚些大臣不曾听到宣读,四下询问,问得清楚后也是个个呆若木鸡。
陈则铭站在众臣之前,听得身后悲声四起,早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僵硬如石。他疾步赶来,本来满身汗意,如今却点也觉察不到,只如同身在冰窟之中般手足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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