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铭不能言语。
他高兴吗?似乎不是,他看到“萧定”尸体时,那刻情感绝对与高兴这个词无关。
这多年,他将他挂在心里这多年,每天每夜地念着惦着,最情深恋人亦做不到这个地步。恨原本是比爱更加强烈持久情感。
然而时间长,这惦念这恨意融入血液,早成为他身体部分,无法分割。
他为杀他,每个环节都计划好,然而到真正轻松能将对方推入绝境时候,却反却步情怯。
还是不杀?
他顾不得其他,始终专注着这个念头。脑中时昏时明。
他知道这才是到真正决定时刻。
之前杜进澹投毒,又或者自己尚未实施计划,都只是阴谋,都上不得台面。萧定出逃失败才真正给这场谋杀个冠冕堂皇,可以摆在光天化日下理由。
这次,萧谨可以名正言顺地杀自己亲哥哥,以结党谋逆之名。
只腕被折断般痛楚,在他耳边低声道:“知道你不甘心你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其实骨子里股子定要撞墙拗劲。”
他笑笑:“过几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杀。高兴吧?”
陈则铭被他搂住那刻,立刻退半步,却不知为何没能退开,听这几句,他张张唇,脸色时青时白,变幻不断,终于什话也没说。
萧定是什时候离开,陈则铭并不知道。他回过神来时候,独孤航正站在他面前,微探着头,低声试探叫他:“大人?”
陈则铭抬起头,独孤航忙禀道:“万岁传大人过去。”他犹豫片刻,“好象是要问夜间事情。”
能这做吗,有资格裁断这个人生死吗?为什自己还是这样不甘心?
他在这样紧迫、逼人立断时刻才能隐约地触及自己内心深处。那里满含愤懑,从来不甘,
这系列发展,可以预见。
然而前提是,陈则铭对萧谨回禀如实。
所有搜捕都是黑衣旅人在做,外人难知详情。陈则铭话决定这个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切都在他念之间。
萧定自己异常地清楚这点,于是他说,你是不是很高兴。
陈则铭怔怔。
之前因为刺客未落网,为保万全,陈则铭早派人传言给萧谨,请今上取消早朝,静待佳音。然后陈余被捕,宫中搜捕告段落,萧谨自然想着要过问。
可此刻陈则铭头昏脑涨,浑身发软。实在不怎想面对萧谨。
昨夜他头痛发作后,太医来看过,用针灸勉强将病情压制下去。他怕自己支撑不到最后,才动用宫中纵马特权,到方才被萧定这激,震动之下,竟然又有些反复起来。
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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