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待众宫人退散,太后叫住顾嬷嬷:“小皇帝带来那人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顾嬷嬷犹豫道:“那是位将军,长得却是端正标致,我自他进门就有些吃惊,看来看去竟然跟当年那个遇燕长得很象。”
太后乍闻此言,身子一软险些晕了过去,俊脸上血色褪尽,张着口半晌没出声,末了方颤抖着缓缓道:“他知道了,皇帝他都知道了!都过了这么久,怎么会”
顾嬷嬷安慰道:“纵然万岁得知当年是太后为遇燕和杨梁出逃行了些方便,然事过境迁,也不能拿太后如何了。说到底,遇燕喜欢杨梁,杨梁答应带遇燕出宫,这些都不是太后能左右得了的啊。”
太后冷笑道:“他若是如你这般天真倒是好了遇燕不过是我身边一个平常宫女,若是无人牵线搭桥,纵然是芳心暗许,哪有胆子勾搭朝中大臣,这样简单的事情,难道皇帝会想不到如今想起来,也是我一时气昏了头,其实又何需用到这些手段,杨梁那小鬼看上去不羁,其实骨子里跟他爹一样刚直不阿,看着皇帝手刃皇族,手段残,bao,早已经有些离心离德的味道了。我只需等上一等,迟早会见到两人决裂一幕,届时不论是杨梁失望而去,或者小皇帝忍受不了,一怒之下杀了他,再后悔一生,其后果其实都胜过现在百倍”说到此,又叹息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了也是白说。”
见皇帝看着自己,连忙收敛了神情。
“顾嬷嬷,你伺候太后多少年了?”
顾嬷嬷跪道:“自太后娘娘入宫日起,如今已是二十八年了。”
皇帝点头:“那该是亲信了。”
顾嬷嬷吃惊,连忙叩首,声称不敢。
想了想,不甘道:“这小子天生冷血,若是杨梁未死,事情倒还有转折,如今人不在了,他,bao怒之下迁怒于人,天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歹毒之事!!”
顾嬷嬷跟着合了几句,屋中灯才灭了。
屋外,陈则铭听到此处不由心中怦然,强自镇定了片刻才敢转头看身旁窗下的皇帝。
皇帝背朝着他,半晌才直起身子,怔怔立在原地,盯着那暗色窗子出了一会神。他面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陈
太后恼道:“皇帝是什么意思,顾嬷嬷当年也是抱过你的,难道这也错了?”
皇帝道:“皇儿不是这个意思,太后莫恼。皇儿是说,既然太后眼神不佳,那下人便该帮衬太后多看清楚些。”
太后笑了起来:“皇帝的样子哀家看了二十多年,便是瞎了也知道是什么样子。”
皇帝道:“太后养育之恩,皇儿一直不敢忘怀,时刻铭记在心。”说罢,起身告退。
太后面色铁青,更不相送,皇帝浑不在意,带着陈则铭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