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五十分,贺诚年进屋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Omega。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遮到大腿的长t恤,赤着两条雪白的长腿搭在沙发的另一头,侧头压在自己的胳膊上,精致的睡颜像一个陶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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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何熙知道昨夜贺诚年哭了。
那人在月色中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床边,用手抚摸着他只剩一张薄皮的下颚,手指顺着脸颊慢慢滑到了后颈,最后落在了被强制洗去标记的腺体。那是贺诚年发现他和盛峰泽第二次见面之后,盛怒的alpha扔出潦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利用AO之间的信息素压制把他生生的按在了手术台上,洗掉了他给周何熙的永久标记。
那种刺骨的痛对现在的周何熙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癌症的苦痛每时每刻提醒着周何熙这个alpha曾经对他有多么的残忍。他无法对贺诚年的一点点示好心软,却因为他的报复而需要演出失而复得的欣喜。他想,现在贺诚年还要重新标记他,并不是因为信任,并不是因为爱他,只是alpha的那种占有欲。
他可能是想,让Omega死后也带着属于他的专属印记。
可贺诚年重新躺回床上,温热的唇瓣贴到腺体周围,很轻柔的一个吻却带着滚烫的泪水。Omega被alpha温柔的搂在怀里,他睁开眼听着身后的贺诚年喉间发出哽咽的哭声,泪水沾湿了他后背的衣衫,凉意让周何熙浑身发麻,他茫然地听着自己的alpha在身后哭得像个小孩,而窗外的皎月已经被乌云盖住,透不出一丝银色月光。
贺诚年哭了太久,清晨Omega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大概是想掩盖红肿的双眼。周何熙起身的时候看到手机里有一条讯息,alpha说他十一点回来给他做午饭。周何熙捏着手机反反复复地看这条短信,因为这条隔了三年的讯息上面都是差不多的对话。贺诚年曾经也是这么的爱着自己,可若论这世界上最恨周何熙的人是谁,他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孩子被阿姨送到了幼儿园,周何熙起床的时候电饭煲里还保温着一碗白粥,他尝了一口就知道又是贺诚年亲手做的,因为这碗粥看着普通,实际上却是用鱼骨高汤炖煮出来的。
贺诚年追人的时候是真的能把omega宠到骨子里,他不擅长花言巧语和浮夸把戏。比之周何熙其他的追求者,贺诚年永远是那个酒会之前拦着他让他先喝一杯牛奶,酒会之后等在门外送他回家看到他熄灯才走的人。
周何熙没告诉过贺诚年,他在普吉岛的那一场钢琴曲里弹错了一个音,因为那一瞬间他看到贺诚年朝他走来,小王子的玫瑰花终于在这个星球开始绽放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