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动车子,握住方向盘,开到路上经过居民楼下时,倒退视野中突然出现熟悉身影。
清瘦,羸弱,想要紧紧抱在怀里,遥不可及。
可他并不敢让自己停下,也不敢靠近。
他怕离宁知蝉再近点自己就会失控,会发疯,会再次变得卑劣自私,变成宁知蝉最最讨厌、想要逃离样子。
在后视镜有限视野中,瞿锦辞看着宁知蝉逐渐缩小背影。
从南港到琼海大约要四小时车程。
车窗外天色比午夜亮些许,透出片灰白。
瞿锦辞看着窗外,愣怔少时,就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什事情,大脑空空地坐在驾驶位上,面前视野中是宁知蝉那套房子所在居民楼。窗口是黑。
时间太早,周围甚至都没有盏亮起灯。
瞿锦辞坐在车子里,眼睛错不错地看着漆黑窗户。
充血发红。
安眠药没有用。
吃也会吐出来,治疗也对瞿锦辞没有用。
他还是睡不着,从半年前开始,他再没拥有过次正常睡眠。
人在白天清醒时候更容易克制自己,可以用不间断忙碌来麻痹自己,只是每到晚上睡不着时候,可能还是会忍不住想事情。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产生与每个难以入睡深夜里,驱车来到琼海宁知蝉家楼下时,相同想法——只看眼,最后眼,要放他走。
直到视野中宁知蝉变成个看不见小点,瞿锦辞开到大路上,也将车子改变方向。
他攥着方向盘手因为用力而血管突出,突然觉得心脏跳得很重,头痛得像是要立刻炸开。
真是最后次,瞿锦辞想,以后真不会再来。
不知道就这样等多久,室外天色微亮起来,宁知蝉窗子也突然亮灯。
瞿锦辞看着那扇窗子,心跳加快起来,浑身紧绷着,仿佛生怕下秒宁知蝉就会出现,而他不可以错过。
瞿锦辞生来优越,想要都能轻易得到,但也不是每件期待事情都会顺理成章地发生。
宁知蝉窗口对着空荡墙壁,像是被定格画片图案,并没有人影出现。
瞿锦辞等到天色完全大亮起来,清晨阳光照在路面上,周围陆续有出门行人,他才有点不甘地想,应该走。
每次吃完安眠药又忍不住呕吐之后,躺回床上,在比想象漫长许多黑夜里,瞿锦辞也总是忍不住地想。
宁知蝉从前每个无法入睡夜晚你都在想什。
宁知蝉你怎敢次性吞掉那多药。
宁知蝉你是不是从来不想留在身边。
宁知蝉你现在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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