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瞿宜珍病重,而瞿锦辞学业繁忙,这样的时候几乎没有了,但似乎依旧给瞿锦辞留下了肌肉记忆。
他一手握住细长的输液管,另一手将宁知蝉的手从床上牵
看来宁绍琴平时不声不响,对他和宁知蝉的关系倒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瞿锦辞并不因此感到意外,也根本不屑于掩藏。
他语气轻蔑地反问宁绍琴:“以前宋易勋想着折腾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护着他?”
宁绍琴张了张嘴,但还没说出话,很快又被瞿锦辞打断了:“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有折腾他的打算,只是你继续在这里跟我讲道理,他很快就要被你吵醒了。”
宁绍琴闻言噤了声,又在房间里站了少时,见瞿锦辞只是坐在床边看宁知蝉,好像真的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因此虽然无法理解瞿锦辞的想法,宁绍琴迟疑了片刻,还是出门给宁知蝉倒水拿药去了。
纯黑的衣装,带有很强的压迫感,宁绍琴抬头看了他少时,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瞿锦辞便理直气壮地走进了宁知蝉房间里。
由于窗口向北,房间里常年缺乏阳光,温度似乎要比外面更低一点,瞿锦辞闻到空气中很淡的、并不令人讨厌的扶桑花香气。
“你来做什么?”宁绍琴的语气警惕而畏惧,站在门口,看着瞿锦辞走进来。
宁知蝉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似乎睡着,床旁立着一台金属的输液架,输液管从上方垂下来,连接吊水瓶和宁知蝉露在被子外的手背。
瞿锦辞皱了皱眉,走过去,坐在床边。
床铺是洁白的,宁知蝉露出来的脸小小的,面颊淡粉,像疲惫的孩童陷入睡眠,有种不至于刻意的纯真和脆弱。
瞿锦辞从外面回来不久,身上带着微弱的寒意,但手是温热的。
他很轻地用手指碰触宁知蝉的额头和脸,温度的确稍高一些,又碰了碰宁知蝉,bao露瞿锦辞视野里、正在输液的那只手。
输入血管的药液温度偏低,宁知蝉的手背皮肤颜色略微泛青,掌心潮湿,指缝里都是冷汗。
瞿宜珍的病还不算太重时也曾频繁地输液,瞿锦辞那时年纪不大,有时会守在母亲的床边,手掌握着输液管,用微不足道的温度替母亲暖药。
他低头看了宁知蝉一会儿,态度不大友善地轻飘飘开口应付宁绍琴:“这里是我家,去哪里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宁绍琴顿了顿,有点犹豫似的,说:“了了上次深夜回家之后就生病了,发烧一直不退,是真的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你放过他吧。”宁绍琴恳求道。
宁知蝉在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睫毛突然颤了颤,发出一声类似小动物的、很轻很短促的鼻音。
瞿锦辞沉默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