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戈与冷笑了一声,缓缓地摇起了后排的隔板,闭上眼睛颓然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宋戈与从来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清楚一件事实,他和裴鸣声,已经离婚了。
裴鸣声再次见到宋戈与,是在林家的慈善酒会上,他接到的请柬是林郁北亲自开车给他送来的,还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出席,毕竟上拍卖环节有一幅画原本是宋戈与从西班牙给裴鸣声买回来的。
他看着林郁北得意的小表情,压抑了很久才忍住打电话把宋戈与臭骂一顿的冲动,但憋了一天越想越气,到了晚上还是给管家发了条信息,问溪院是不是住进了新主人。
“宋戈与,被人当替代品的滋味,好受吗?”秦野有立在原地,微微抬眸,凌厉的气场全开。“不好受吧,真巧,鸣声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宋戈与被秦野有简单的一句话劈得头晕目眩,他余光看到裴鸣声阴郁的脸色,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来不及和裴鸣声说,若是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裴鸣声已经松开拦着他的手,但所幸他没有着急回到秦野有的身边,让宋戈与还有机会握着他的手腕。
“裴鸣声,我跟林郁北去西班牙是因为他说想帮我试试你是不是在乎我。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了。西班牙的开房记录一直是两间,在那边玩全程还有导游和翻译陪着,他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裴鸣声,林郁北去年被他男朋友甩了就来找过我,我跟他说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伴侣,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
“裴鸣声,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爱过我?你唯一说爱我那次,是因为把我认成他了吗?”
裴鸣声知道宋戈与在他面前的霸道蛮横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从来不怕那样的宋戈与。可是眼前站着的是在乞求得到他的一点点回应,甚至到最后因为绝望而自己松开手的宋戈与。
他终究是难掩心疼,又怕被宋戈与看出他的情绪,只能朝秦野有走过去,留下一个在宋戈与眼里无比绝情的背影。
他走到秦野有身边,怕他压不住脾气对宋戈与动手,低声说了句:“放他走吧。你不是带人来帮我搬东西的吗,我先去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宋戈与的话他回答不了,“我爱你”这句话在不爱的时候很轻易就能说出口,在察觉到爱意萌芽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咒语说了就一败涂地。裴鸣声还没走到地下室的门口,就跟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接宋戈与回去,管家在那边长长的叹了口气,程序化地说了句:“知道了,鸣声少爷。”
回去的路上,管家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苍白的宋戈与,长叹一声后问道:“要不,考虑考虑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