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负罪感折磨之下,他第一次遇到了宋戈与。
回忆其实还没结束就被戛然而止,他才走出秦家的别墅,就看见站在马路对面和他四目相望的宋戈与。
“你如果敢在这里过夜,我一定冲进去杀了你。”宋戈与的话依旧是那么难听,这个人从小被宠坏了,说话总是肆无忌惮不怕伤人心。但他拉着裴鸣声衣袖的手是温柔的,他把人拉进怀里,然后头埋在他的颈肩,继续用凶狠的语气说:“裴鸣声,他们都说我是秦野有的替身,你他.妈告诉他们我不是!”
“我发烧你守在我床边不敢睡,退烧药吃了怕我冷又钻进被窝里抱着我,是因为我是个替身吗?”
“处理北美业务的时候我工作昼夜颠倒,你怕我在公司晚上点不到吃的,半夜两点做了饭菜给我送来,是因为我是个替身吗?”
裴鸣声婉拒了秦野有为他准备的客房,他们确实久未见面有许多的话要说,但是他记得那份离婚协议还没送到民政局去备案,四舍五入来说他和宋戈与的婚姻仍然在存续期。
那份协议一式两份,留给宋戈与的被他随手扔在了书桌上,他的包里还有一份静静地躺着,触手可及像是提醒着他恪守最后一点的夫德。
其实宋戈与虽然说话恶毒,但这三年里确实没给他戴过绿帽子。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过是林郁北的替身,但林郁北和恋人分手想起这个小备胎的时候,裴鸣声问宋戈与要离婚吗,宋戈与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神.经。
他没想到宋戈与会跟林郁北去西班牙,脏了的东西姑且可以洗洗再用,脏了的人却想想就泛着恶心。离婚是最快速表达不满和抗议的方法,却在秦野有出现之后变了味。
好像变成是因为秦野有回来了,所以他才一脚踹开了宋戈与。
认识秦野有的时候他才刚满十岁,作为裴家不受宠的小儿子,他连前院的宴会都不能去参加。他蹲在喷泉边上舀着水,看着池子里唯一的一条鱼游的像他一样的孤独。秦野有是怎么走到后院的他不知道,可是从那日开始他就多了一位比亲哥哥还疼他的野哥。
秦野有比他大六七岁,秦家的争斗比裴家厉害的多,裴鸣声在家主眼里最多是个没什么用的花瓶,秦野有作为秦家的长房长孙却连活命都无比的艰难。秦野有失踪的前日还偷跑到裴鸣声的楼下问他愿不愿意和他私奔。
裴鸣声没弄明白,私奔是两个相爱的人干的事吧,可是他还没想清楚他到底爱不爱秦野有。
后来秦野有生死未卜,裴鸣声想,他如果真的死了,那凶手会不会是那晚不肯跟他走的自己。
自己这么难过,那应该是爱秦野有的吧,这样的爱来得太迟,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