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擦擦脸颊侧伤口,倚靠旁边廊柱,抱剑闭目,没有趁机会偷袭。
片刻后,他耳畔响起低低啜泣,然后是凄绝哀婉哭声。
红衣女子捧着信笺,哭成泪人。
戾气伴随眼泪缓缓消失。
卫渊抬起头,看着鬼域上丝丝缕缕夜雾。
他松开手,信笺没有落下来。
这里是鬼域。
缕缕风让那些信笺下飞在空中,然后散开,像是白雪样飞起来,围绕在那女鬼身边,张张地打开,卫渊握着剑,站在旁边,当最后染红封信落在那女子前面时候,她动作停顿住。
那封信名字是与妻书。
里面内容,卫渊看到过。
”
如同长矛列阵锋利黑发在卫渊眼睛前面猛地停住。
滴答,滴答……
滴滴水从黑发上落下来。
然后那些黑发下变得柔软下去。
世人有千言万语,走千山万水,有千般经历。
可曾听厉鬼啜泣?
世人千人万人诽谤恶,又何及你人?
吾生爱书,爱画,爱花,亦好美酒美人,但不及对你之心,而吾对你之心,又不如对家国挚爱,而今神州蒙难,吾等当捐躯国难,若还有命回来,听你在江南听曲,此生再不分别;若无缘回来,你在神州任处唱,都听得到。
辈当与家国同在。
而于你,仍旧那句话,此生绝无生离,只有死别。
夫傅朋义绝笔。
信写好时间在江南道之事发生之后月,在那之前,落款只有傅朋义,在那之后信笺,就变成夫傅朋义,其中含义,不言自明,只是路随军,没有办法寄出去。
只是戾气并没有消散。
卫渊松开握着卧虎腰牌左手,从腰包里取出很厚叠信,最上面是张灰白色照片,下面是份抚恤报告,递过去,道:
“江南道傅朋义,于明烈武帝十七年参军,卫神州,身死壮烈。”
“这是他遗物,部分给父母。”
“书信和抚恤上,写给妻子,宛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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