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成池背着伏回到庭院中,伏、烈成池、冷月环三人睡了一整个白天,唯有江素问在静心打坐,直到暮霭将至,那三人才是渐渐地转醒。
冷月环没忘记这一天是寒灯节,醒来就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梳妆打扮,催促着几人快些出门看灯。
他们走在金幼城的主街上,记忆中的土路铺设了青石砖,华灯初上,烛火沿街高悬,人影拥挤攒动。
一阵锣鼓喧天声传来,伏看到不远处有一伙杂戏班子,一名十岁出头的男孩儿头顶彩釉大花瓶,左右晃动引来阵阵掌声。
伏驻足,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烈成池说:“最初你我就是因为一伙杂戏班子才来到锦悠城。”
“不做什么。”伏笑了,偏过头看他,金瞳晃悠悠,“跟你玩玩儿。”
于是,烈成池伸出手,伏有如戏耍般地逗他,手心不停地搭上去,却一次都没让烈成池打着。
一次次触之即离的轻碰,招惹得烈成池的心尖发烫。
“火狐狸,再添一杯。”冷月环抱起酒罐,从不远处探过身来,为伏又满上一杯酒。
伏配合地伸过胳膊去,乖乖等她满酒,伏的芭蕉叶扯坏了一角,酒液成流地漏了出来,淌到他的手上,伏立刻抬手喝个干净。
用芭蕉叶折成酒杯,分喝这罐桃儿酒。
伏的酒喝到一半,余光瞥见烈成池的一只手中捂着什么,他问:“你手里是什么?”
烈成池摊开手,一只萤火虫从他掌间震着翅膀飞出来,点亮方寸的夜。
伏抬起头,上百只萤火虫徘徊在远处水岸,四散作点点星火。
他提着酒杯,凝望眼前之景,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烈成池不明所以地看他。
“那时候我问你天南海北向往何方,可你不会讲话,楼下刚好有一伙杂戏班子把你给逗笑了,我想这也算一种缘分,便往西行,来了锦悠城。”
“幸
不知伏那夜喝了多少杯,一大罐桃儿酒八成都是让他下了肚,搭在烈成池掌中的手也忘记抽走,被人翻过手来握在掌心里。
酒已经空了,冷月环和凌烨子有说有笑,虽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姑娘在笑,但若是仔细看,也能看到凌烨子眼底的浅淡笑意。
待至夜色阑珊时,冷月环这才想起伏,发现他喝得衣冠不整,已经舒坦地倚在烈成池身上睡着了。
……
转眼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已然到了第二日。
“再来比一次吧。”
伏将残余甜酒一股脑地咽进去,舌尖还留恋地添了下唇齿,带着些许酒气对烈成池提议到。
“比什么?”
“比打手背。”
这哪里还需要比,烈成池铁定没有胜算,于是他问:“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