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之名也由先帝所取,皇姓为烈,名为成池。意为滔天烈焰,平息成池。”
“不料在次年,……丽妃病逝,容帝驾崩,太子在五昶坡中消失无踪。朝中倒戈之快,如树倒猢狲散,从此无人敢与九王爷分庭抗礼,故而他独揽霸权至今日。”
“那孟先生所提过的杀亲之仇……”
孟老已一大把岁数,又是两朝功臣,想来烈玉山很难说到他的头上。
在那之后,孟先生便经常来访伏家中,为烈成池上课。
至于烈成池,他天资过人、敏而好学,什么都能很快就融会贯通。
又是一日晌午过后,孟老本在讲书,见烈成池有些困倦。
想来多日的废寝忘食、勤苦学习,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言着实负担过重了。
“你长大了。”伏笑了,那眉宇叫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长大吗?”
“从今日起,会有无尽的人护你、辅佐你,你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婴儿了。”
“寄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那夜丑时,天色深浓,烈成池无声地推开了房门。
他夷犹片刻,走进了旁边的厢房。
伏的手中是那老旧的天青色瓷碗,碎了个小缺口,正对着窗外的雨,百无聊赖地喝闲酒。
烈成池见他如此,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漠然,就问“寄父,喝的什么酒?”
“郊外浊酒罢了。”
孟知意将书放回手旁,看了烈成池半晌,问道:“殿下可想听些先帝的事?”
烈成池愣住,没想到孟先生会提起这些,他犹豫片刻,朝人点了点头。
“……容帝六岁的时候,烈玉山出生,他的生母那年难产去世。宣帝决定由容帝之母…也就是当今太后,代为抚育烈玉山。因此容帝和他共同长大,那九皇子尚在吃奶之时,太子就已常常将他抱在怀中。”
“后来,太子成为了储君,九皇子大抵是心生间隙,与他有了隔阂。”
“容帝登基后,多年来没有子嗣,陈大人引荐了五名西域的女子,使容帝从中看上了一位名为穆娜的,册封其为丽妃,与她拥有子嗣,……正是殿下。容帝对殿下分外疼爱,锦衣玉食尤嫌不足,在百天时曾亲自手刻一枚龙玉牌。
“这些年来,你是真心待我的吗?”
“当然。”
伏轻笑看他,不置可否,看起来如此的漫不经心,亦叫人辨不清真假。
……
次日,孟知意写信在朝中告病。
伏把剩酒倒掉,将青碗放在窗边,喝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他打量向窗外黑压压地跪着的那些人,问道。
“阿池,你已经想好了?”
“嗯。”
烈成池抬起头,入鼻的酒气更浓了。
他的寄父真奇,这么多年了,皮相却不留半分岁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