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天就扔,你都不在乎,呜呜呜……嗝!”烈成池扯着奶嗓子边喊边哭,哭到最后打个嗝,比哭声还响亮。
“在乎啊。”
“嗝!…爹你这会儿还笑。”
“…没笑。”
“……你肚子都颤,摸到,嗝…!”
烈成池平日里把好肉都吃尽,还瘦得跟竹竿儿样,扭几轮就打不过,挨上好几脚。唯独有出息就是他那口好牙,还知道咬着小胖墩胳膊不松口,把人给咬得鬼哭狼嚎。
后来,俩小胖墩都跑,剩烈成池人灰头土脸地杵在院子里,躲到树根底下不动弹。
伏在屋中等好久,也不见他进屋,就这僵持过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出门把他牵回来。他借着屋里灯光瞧,小崽子脸都给哭花,脏猫儿似,还得避着破皮儿伤口给他擦干净。
当天夜里,蝉鸣凄切,伏就着烛光跟那儿奋笔疾书。毫管挥,写出信是字字恳切,行行凄楚,诉述五岁孩提惨遭同龄毒打,体无完肤,树下独自吞泪竟不敢归家,只因家中无慈母慰励,令其如寄他人檐下,孤苦无依。那信书读来气浑成,直直催人泪下,要叫观者呜呼哀哉。
末,伏怕冷月环读得不耐,还用大号字附上个简版。
?
“郎才女貌,般配啊。”伏不肯放弃地忽悠道。
“滚,别挡本姑娘桃花儿。”冷月环不受忽悠,口回绝。
伏是个要甚有甚主儿,头次拉下脸来登上三宝殿,竟惨遭老乡拒绝,想来也是不会再提及此事。
然而这天,日头当照,伏正在屋中睡大觉。
“没有。”
“…
“娃需,当娘,速来,爷给你加持桃花。”
伏写罢就解衣欲睡,浑不带半点感情,脑袋昏沉都要入梦,忽而发觉腰上被小崽子抱得死死。
他不耐烦地把那双小手给扒拉下去,又听到有声音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扯着嗓子抱他直喊“爹啊!爹……呜呜…不能没有你…爹……”
夜半哭声,论及凄切,竟比他信中所述还惨上三分。
“没死呢。”
突然有块儿石头砸上窗框,他抬眼瞧,纸窗被砸出个洞,土石头摔进屋里,帮臭小孩在外面又吵又闹。
“你就是没爹娘要,把你娘叫出来们瞧瞧啊!”两个为首胖小孩儿在外头趾高气扬,手里还惦着块石头。
“就砸窗户怎!看你家有没有人,你个撒谎精!”
“滚出去!不许你进家院子。”烈成池满脸通红,气恼地和那两个胖小孩在院子里扭打起来,压弯院内千日红,翻来覆去地满身都是灰土。
伏眯着眼在屋里瞧,肉疼那套刚给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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