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他老人家抬爱,只是个普通科研人,名利对并不重要。”许时延在静默那个小时里想很多种姿态,面对这样位权贵之人该用哪种态度去回应,到最后想起许彦国和他说过句话。
许彦国说:“等你活到爷爷这个岁数,看人就不只是看人,而是看心。说话做事听凭自己心,人就像颗玻璃珠子样干净透彻,谁看都喜欢。”
“你和柏意在起几年?”宋定邦穿着身浅灰色长衫,手上转着串菩提珠,像是闲话家常老人在关切后辈,实则在召见许时延之前就已经把他底细摸得门清。
“七年,分开过段时间……”许时延斟酌着字句,“但现在还在块儿。”
“他和白家联姻事,惠然跟提过。白家丫头聪明劲儿都写在脸上,目光和见识都短浅些。这婚事没成
触也不多,讲来讲去只说道这是位性格古怪老人,千万不可去反驳激怒他。
车停在门口,两侧车门被同时打开,两人从左右下车被领进院内。闻柏意被人拦住,神态恭敬却不容拒绝地说:“闻少爷,宋老想和许先生单独谈谈。”
闻柏意挑眉绕开,想走到许时延身边,却被魁梧两人挡住去路,“少爷,您这个时候去忤逆宋老,并不是明智之举。您放心,人定会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您先随们到书房静候即可。”
许时延回过身,冲闻柏意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地说:“自己去吧,他是你外公,不会为难。”
闻柏意只得跟着那两人上楼,另有人引着许时延绕到别墅后面,曲径通幽院子里有座凉亭,带路人隔着几米远距离就停住脚步,示意许时延自己走过去。
凉亭之中站着位鹤发童颜老人,微微顷身站在书案桌边,臂弯沉下去握着狼毫笔饱蘸浓墨。地上飘着几张废稿,被风吹得落在亭子外面石阶上,被许时延拾起恭敬地压在镇纸下面铺陈摆开。
宋定邦穿得朴素节俭,苍白头发梳得油亮,连鬓发都齐整地挂到耳后,见许时延过来也没抬眸,只醉心于他书法之中。
许时延不敢惊扰,定定地站在身旁候着,这站就是个多小时过去。宋定邦收笔,转过身扫他眼,许时延不卑不亢地喊声:“老先生好。”
宋定邦抬抬手,外面候着人立马领会,抬根木凳到许时延身后。
“你性子倒是沉得住,比孙子要稳重许多。”宋定邦曲着手指敲敲桌子示意他坐下,微眯着眼上下仔细打量着他。“老晏在面前夸过你,说你是个难得人才,在学术研究上肯下苦功夫,以后必定会在这个领域名声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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