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半真半假,药确实连逃跑的日子里都带着,可整夜整夜的失眠却依旧没有好转。唯一睡着的夜晚,反而是闻柏意找到他的那一天。
他想,这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
老胡跟着他往里走,絮絮叨叨地说着在项目上遇到的难题,想让许时延替他找到更新的解法,两人谈话间就走到了B3实验室,金博士带着一群科研员正围在实验桌前做分解实验,抬头看到许时延愣了一下,黑着脸叫了一声:“许时延!”
许时延边走边穿着实验服,纯白的衣裳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金博想骂他的话堵在了喉间,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赶紧过来看看这组基因裂变因子的变组数据。”
一个小时之后,记录报告生成上传到计算机云端,周围的科研员都发出惊呼。困扰他们小半个月的难题,许时延只用了十七组公式推演就得出了和结果相符的答案
谢忱心善看不得他哭,晏陈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成掌拘了一捧清水打湿黑发,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谢忱坐在沙发上,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转头喊了一句:“前段时间你想玩的那个游戏光碟我买到了,衣服穿好了过来,哥陪你玩一把。”
“嗯。”晏陈书走过去,还没坐稳就被谢忱一把抱在怀里,从身后探过来圈着他,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操作。刚说几句,突然皱眉道:“怎么头发都不擦干,你坐着,我进去给你拿毛巾。”
谢忱大步流星地进去,摘了软和的毛巾压在晏陈书的头上,一边擦着一边说:“咱俩这岁数差太多,我这一天天的又当爹又当老公的,还真不习惯。”
晏陈书一把抓住谢忱的手腕,仰着头眼神直视他,忽然抿唇一笑,叫了一声:“爸爸。”
谢忱听得浑身汗毛都起了,毛巾一扯盖住晏陈书的眼睛,低骂了一句:“操,男妖精。”
许时延刚进研究所的大院,后面追上来一人猛地搂着他的胳膊,声如洪钟地在他耳边笑骂道:“小许,你这长假休的可够舒坦的啊。把你胡哥给累的,都住在所里半个月了,胡子都快拖地上了。”
许时延侧头,看到老胡不修边幅的样儿,眼眸含光地浅浅一笑,说:“胡哥,蝴蝶计划不是卡在第三阶段了吗。金博让你们B组转做手性分析R3项目,怎么就能赖到我的头上。”
“说不过你,给哥哥带什么特产回来没?”老胡松开手,上下打量了许时延,眉头紧紧拧着说:“你这休假怎么休的,人都瘦的跟纸片似的。金博说你生病了,什么病啊,我堂弟是金科医院的主任,我找他给你加个塞挂专家号。”
许时延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压力太大睡得不太好,已经开了药物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