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却没听出他言外意,只是小心翼翼地说:“这是家首饰店。”
顾重提前警告他:“你自己进去看,在外面等你。”沈望便失神采。
顾重刚想迈腿离开,双苍老手却拉开玻璃门,笑着对他们说:“是来定制戒指吧?进来吧。”沈望看他眼,生怕他说不是,率先进那家店,顾重迫于无奈地在老人慈爱目光里把伞立在门外,进小店。那是家很小店
比起弱不禁风苍白,他喜欢健康饱满肌肉;比起孤僻多情,他更喜欢活泼健谈。从前是,现在也是。但他根本不想告诉沈望真正原因,否则他又会软绵绵地缠上来。顾重模棱两可地说:“难道还能喜欢你酗酒又滥情吗?”
沈望轻轻地哦声,说,这样啊。
就是这样,仅此而已。除张讨人怜惜脸外,你什都没有,顾重忍不住想这骂他,让他离他离得远远才最好,但他没有。
回酒店路上,他没成功地打到出租,路陡然变得长起来,与沈望相处时间也变得充裕,他们俩共撑把伞,却撑不起个话题。沈望总是说些奇奇怪怪东西,例如路边花、路过行人以及马路边上小店,像个幼稚小孩,看到什都要指给他看,给予分享他惊奇。
但顾重很少理他,只是把支小喇叭留在伞里。
雨纷纷密密地下,整个城市笼在片水汽里。城市锐利逐渐消亡,路旁四翅槐每片翠黄叶都被浸得发油发亮,雨打在满目金黄,好像那翠黄也被打落在地。
顾重侧下伞,把他纳进伞下:“谁说?”
沈望抽抽鼻子,抹把眼泪,瓮声瓮气地发出几个没有意义音节。
他手背那块淤青已有点散,是晕开来紫,顾重无声地收回视线,轻声道:“不想说也可以,也不在乎。”
“没人说,记错。”
偶尔顾重也会忍不住恶言相向:“你为什不能自己去借把伞?”
这时沈望就会收起手指:“那不说话,你别嫌烦。”
不说,但走得更慢。
步分两步,愈来愈慢,最终甚至停下脚步。他刚想问又想怎样,沈望用种很夸张却很小心语气跟他说:“你看,好多好多雏菊,开得真好。比你家门口还要多。”
顾重解释道:“家门口雏菊是阿姨种。”跟你没关系。
顾重淡淡地看他眼。
沈望道:“你以前为什会喜欢呢?”
顾重想凶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但沈望却难得认真而清醒地望着他,好像他沉默会剥夺他最后生希望,所以他不知被何驱使,皱着眉说:“看你顺眼。”
“真?”
当然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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