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似乎只是想咬他的手指玩,全然不知这个动作含有多么重的情色意味。
因为在医生办公室外听到的那些话,乔荆玉第一次感觉到时光短暂,活着的每一天变得格外珍贵,他开始有了紧迫感。
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下个月他要手术,骆海要高考。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趁自己身体还算可以,赶快见那对夫妻一面。
上次找到护身符之后,他拍了护身符和生辰八字给志愿者,志愿者转告他,寻找孩子的那个人表示一切都吻合,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
但他当时待在医院,被医生和爸妈看的很严,也没办法让骆海陪他出去,所以就说往后推迟几天。
“我还以为,你会去问叔叔阿姨。”骆海说。
“爸爸妈妈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吧。”乔荆玉说,“他们已经为我的病担惊受怕了,就别再给他们增加心理压力了。”
他拿点眼睛上的毛巾,笑着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我是不是很懂事?”
“是。”骆海把毛巾拿走,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不太红了。”
乔荆玉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在脸上,转而嘴角下垂,似叹息一样说:“我现在理解奶奶了,她想让爸爸再婚,没有什么错。”
乔荆玉被骆海牵回病房。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刚刚给乔荆玉和骆海指路的那个护士还在。
“呦,找到你弟弟了呀,弟弟怎么还哭了?”
骆海冲护士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回到病房,乔荆玉捧着脸问骆海,“我眼睛还红吗?”
现在看来,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他得在手术之前,帮骆海把这件事确定。
当年,骆海到底是怎么跟父母分开的?是抛弃还是拐卖?如果当初是他们抛弃了骆海,那么,他不会再给他们伤害骆海的机会。
“爸爸妈妈再婚挺好的,万一我很短命,也有其他小孩陪着他们。”
“这样很好,我就不用担心他们了,我不想他们为我伤心太久…”
“不要这样说。”骆海打断他的话,伸出一根食指摁压在他唇上,“别再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
乔荆玉突然张开嘴巴,把他的手指含住,轻轻咬了一下,嘴里恶狠狠地说:“咬你。”
“傻子。”骆海犀利点评。
“有一点。”骆海说。
“那我去洗洗。”乔荆玉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水龙头响了一阵水声,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乔荆玉躺回床上,用凉毛巾敷眼睛,“不能让我爸爸妈妈看到。”
骆海把拿来的药膏打开,挤了一点出来,用棉签涂进他鼻腔里,然后才把鼻氧管重新插进去。这两天乔荆玉老说鼻子很干,鼻氧管插进去会疼,涂了药膏就滋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