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玉屋里这扇窗,正好能看到杂物间一角,他看不见骆海,只能看见昏黄灯光下骆
骆海叹了口气,“你不睡觉了?”
乔荆玉说:“等你。”
“你等我干嘛呀?”骆海在院子里石桌前坐下,面朝乔荆玉,“咱俩又不睡一个被窝。”
还没等乔荆玉说什么,他笑了笑,“快去睡吧,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小孩熬夜长不高。”
这人可真够烦的,都这时候了还要刺挠他一句,不过乔荆玉不跟他计较,“那我回屋了,你也早点睡。”
“我不用你管!”
骆爷爷的声音很大,还伴随着摔东西的动静,应该是碎了一个碗,发出“啪啦”一声响。
乔荆玉心脏跟着一抽,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这是人家爷俩的家事,但他根本躺不住,也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继续睡觉。
他没开灯,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掀开门帘,看到对面骆海那屋里亮着灯。
那间屋也没有门,跟他这间屋一样,挂着一道门帘,隔着单薄的布料,乔荆玉能看到骆海在收拾地上的东西。
乔荆玉不想戳别人的伤口,但他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骆海的事。
要不明天问问村长?村长会告诉他吗?突然去打听骆海,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原来爷爷是中风,难怪听他说话有点吐字不清,嘴巴还有一点点歪…
骆海一个人照顾爷爷,应该很辛苦吧…
乔荆玉想着这些问题睡着了。
“嗯,晚安。”骆海说。
乔荆玉转身回屋,先没回自己那屋,先去隔壁屋看了看,老爷子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根棉绳儿,顺着这根棉绳往上看,是一个大铃铛,一扯棉绳,铃铛就会响,就跟医院里的床头铃一个效果。
难怪呢,这些天晚上,乔荆玉总感觉听见铃铛声,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他回到屋里重新躺下,院子里突然亮了,有微弱的光通过窗帘透进来。
是杂物间的灯,骆海进杂物间了。
他看了一会,骆海从屋里出来了,一手拿着便盆,一手拿着簸箕,簸箕里是几块碎瓷,看到他也没有很意外,“吵醒你了?”
乔荆玉摇了摇头,“爷爷没事吧?”
“没事。”骆海说,“回去睡吧。”
乔荆玉没走,倚在门边,看骆海在院子里忙碌。
等骆海收拾完东西,一回头,瞧见他还在那里站着,一张小脸素白素白的,满面凄楚,看着比自己还难受。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做梦,梦见录取通知书掉水里了,他跳下水去捞,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
半夜里,乔荆玉被隔壁的动静惊醒。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起夜叫我啊。”
“我用不着你!”
“你怎么就这么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