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认真,朕只是想听听你想法。”皇帝打断他,“阿禹快天天长大,总要有个合适老师。”
严清鹤心头巨震,皇帝这是当着自己
他没有解释。个无官无爵人名字在皇帝案头停驻许久,这并不正常,但他无需解释。
严清鹤对皇帝坦然感到阵胸闷。他觉得自己忽然明白前人文章里无奈愁苦——他过得顺遂,对于帝王言而生言而死毕竟没有什体会。但现在,竟然是这样个再细微不过举动,使他难言郁结。
皇帝没必要解释,没必要掩饰,没必要在意自己。
他以为自己被迫陪皇帝演出虚幻温存,便可完全不在意皇帝段缱绻心思,以为自己身在其中,而心在局外。然而毕竟他也把这当作段关系,当作是与人相处,他总不适应真正做到无情。
章颉当然并没有料到引出严清鹤这许多心思,他有些日子没与严清鹤见面,居然也生出些亲切与放松。近日来诸事繁杂,他心中也有些烦闷,后妃可以给他温柔体贴,但他要毕竟不是这些。
回原处,皇帝恰好就在这时走来。
皇帝定然看到。严清鹤心虚,不去抬头对着皇帝目光。
章颉却只是看看那支笔,不置可否样子,问道:“世安等得久吧?”
“无事……臣未觉得时长。”
“怎会呢?”章颉说道,“如果不是久待无聊,世安怎会来看这些物件解闷呢?又或者,是世安实在喜爱纸笔?”
“清鹤,”皇帝说,“你既管是人才,朕有件事情想听听你意见。”
严清鹤已从胡思乱想里抽出身来,等着皇帝下文。其实皇帝对于床笫之事并没有什要求,而似乎只是享受与他亲昵地交谈过程,因而他时常是个谈天伴侣,而非床伴。
“你说,若要给太子找个老师……那该是什人比较合适呢?”
严清鹤此刻是真惊诧。太子——这两个字竟然从皇帝嘴里说出来。难道传言是真?
他斟酌着应道:“此事当归吏部……”
皇帝这话没法接。严清鹤略低着头,只道:“臣不敢。”
皇帝反而笑起来,他说:“不必这拘束,朕也没有责怪你意思。此处没有外人,以后繁文缛节不必在意,与朕亲近些。”
皇帝玩笑般叹口气:“你都不愿笑笑?你这样年轻,别总怎愁苦。”
严清鹤简直没脾气,做到这份上,难道还要他卖笑?然而他气过头,居然气笑,又觉得自己这笑大约比哭还难看,于是堪堪收住。
皇帝也不在意严清鹤不答话,自顾自地拿起那支笔,细细察看番,又珍重地将它挂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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