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回来是为了自己,也是认真的。”
“……”
“……”
握着瞿朗那只手指骨拱动,而后停住。
他用空着的手托住瞿朗的脸,逼瞿朗抬起头,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垂下了眼帘。
瞿朗定定看他几秒,确定他是认真的,妥协地抬起左手摊开。
周叙白把剑袋放到一旁,捞起瞿朗的右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搭过剑柄,然后修长的手指包上去,强迫他牢牢将佩剑握在了手里。
刹那间有无数画面在瞿朗面前闪回,从下颏滴落的汗水、裁判呆板的指令、鞋跟擦过剑道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他像是被火舌舔舐,甩手想要挣脱,但周叙白的手握得太紧,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变红,像是大雨天被淋成了落汤鸡又倒霉地摔进了泥坑,好容易忍着满身伤痛和污泥爬起来,却看到喜欢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狼狈的自己。
无地自容,窘迫至极。
然脱力握不住剑柄被人打飞手里的佩剑。
他的对手起初看他架势摆得漂亮,想跟他切磋切磋,没想到他是个只会花架子的菜鸟,本来想嘲讽他几句,走近却见面罩下那张脸神色不对,怕惹上事端,嘀咕着倒霉快速远离了他所在的剑道。
那天他是走回家的。晚上他做了噩梦被惊醒,在床上呆坐很久。第二天冯欣在陈列室找到他,发现他就靠在窗边发呆,平时被放在陈列柜里被他宝贝得不行的十几把佩剑全被折弯,与布满划痕奖牌和断裂了的奖杯一起,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瞿朗对自己是有些狠的。
他迅速清空了自己周围与击剑有关的所有东西,不留一点念想。
“你……”没有钢琴代为抒情,剩下的便只有言语。
喉结频繁地滑动,周叙白从未如此担心
“瞿朗,瞿朗……”周叙白低头找到瞿朗紧咬着的嘴唇吻上去,拍他的背一遍遍地安抚,等到瞿朗松开牙关,很轻地抿过他几乎被咬破的下唇,抬抬瞿朗握着剑的右手,才往下说道:“瞿朗,我想了很久要送你什么礼物,但好像什么都不合适,只有它能配得上你。”
瞿朗低垂着头,神经性地颤动了一下,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佩剑剑尖反射的冷芒。
他自嘲地翘起嘴角,说:“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讲笑话的天赋。”
“我没在说笑。”
“……”
不能上场的剑与废铁无异,九年间他过手的佩剑、重剑还有花剑不计其数,但没有一把真的属于他。
瞿朗知道周叙白不会有讽刺或者玩笑的意思,但送这种东西给他……只能是白费心力。
“不喜欢吗?”周叙白问。
“还好。”瞿朗淡淡地答。
周叙白把佩剑从剑袋取出,递给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