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传来濡湿感,还有被头发蹭到的刺痒,这感觉如
降低一件事的难度,往往靠与另一件事对比。
刚才瞿朗还觉得入睡困难,和梁言聊了几句,睡觉反而变得简单了。
肌肉放松,身体发沉,意识也逐渐陷入了沉暗。
大约是因为近期与周叙白打过照面,朦胧间乱七八糟的场景爆炸般涌现。
先是与周叙白在丘比特号的走廊上对峙,一闪又到了孟菲斯会展中心的楼梯间,呼吸错乱,唇舌缠绕。
“?”是说周叙白吗?
瞿朗不答反问:“你对他很感兴趣?”
“我……”梁言噎了噎。
“懂了,”瞿朗道,“偶像崇拜什么的是吧?”就像他曾经很喜欢阿尔多·纳迪一样。
“……嗯。”梁言的声音有些闷,似乎带着异样的情绪,应过之后又继续问:“哥,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是吗?”梁言半晌没听到瞿朗回答,追问。
瞿朗扫过沙发上鼓起的被子轮廓,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于是安慰道:“那个……你也别太灰心,他不一样,他——”
“他是天才。”梁言接道。
瞿朗意外。
在他印象里,梁言是个不服输的人,好奇道:“……你也这样觉得吗?”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脑子里警铃直响,想要推开周叙白,却控制不住地往后仰倒,摔在了周叙白房间的床上……
空气的密度忽然变得极大,充满了闷湿的水汽与焦灼,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周叙白穿着衬衫单手撑在他上方,衣袖半挽着,露出的腕骨清晰分明。
难以挥散的阴沉黑云笼罩着周叙白,他看不清周叙白的表情,只有一双冷深的眼被水汽润得极黑,紧盯着他说:“瞿朗,你要一直喜欢我。”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身体也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叙白那只骨感十足的手沿着他的脖颈往下滑,滑到他的腰间,撩起他的衣服,接着人也压了下来。
刚把话题带开,怎么又绕回来了?
“认识而已。”瞿朗敷衍道。
他可没兴趣和一个小孩子谈论过去的事——他还没到回忆的年龄,担心梁言再问下去,便装作困倦地打了个呵欠,说道:“困了,睡吧。”
说着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拉了下被子,闭上眼睛,做出休息的架势。
梁言的下一个问题刚冒头便被堵回去,凝神听着床上拉长的呼吸声,不再说话了。
房间中安静一会儿,梁言说道:“这是公认的。”
瞿朗没听出他的情感倾向,“哦”了一声。
“哥。”
“嗯?”瞿朗一边应着一边想,梁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哥的?他好像没这样要求过。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