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醒来时,觉得背很沉很痛,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重重地塌在床上。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眼前光影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声音隔了很远的距离响起:“瞿朗?瞿朗!”
一团团白黑相间的身影挤入视野,迷迷蒙蒙间眼皮被掀开,有灼亮的东西在眼前晃动。
瞿朗的嗓子很干,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吵得厉害,他被摆弄得头晕欲呕,没一会儿又失去了意识。
飞机起飞前,周叙白最后给瞿朗发了条消息——
之前在机场分别,他说过,如果瞿朗拈花惹草就分手。
但事实上,他自己想过,如果瞿朗只是短暂地分分心不被他发现的话,他也可以容忍。
他只是没谈过恋爱,并不是没有见过,他在国外见过太多乍见之欢一触即离的校园情侣。他们年纪还小,没定性,像瞿朗一样好动、喜欢新鲜事物。
周叙白自认没有多有趣,异国恋的情况下强迫瞿朗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也不太切合实际。
瞿朗没去国家队,一直留在柳城。
周叙白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那之前几个月的聊天算什么?
他依旧联系不上瞿朗,但是有来路不明的小道消息登上了柳城当地的新闻热点——斐雅千金与誉腾小公子将于明年七月订婚。
周叙白终于见到了瞿朗和沈佳兰的合照,是在柳城的某条街边,几个月没见的瞿朗穿着黑色的外套,衣领拉到了下颏,侧身抓着沈佳兰的手臂,两人挨得很近,看起来就像寻常的小情侣,充满了清纯暧昧的气息。
他想起了某次和瞿朗打电话时,猝然传来的女声——那是多久之前?
再醒来时是在晚上,这次他缓了半天,才慢慢睁眼,头顶的
所以他想,他喜欢瞿朗,只要瞿朗别太过分,他可以迁就。但换来的是瞿朗的欺骗、无视和肆意的践踏。
他给了瞿朗充分的时间跟他解释,但瞿朗连他的电话都懒得接……
——空乘过来提醒,他看着毫无动静的聊天框,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放回口袋。
窗外浮过云雾,周叙白想,就这样吧。
……
周叙白接连两三天没好好睡觉吃饭,秋蓉便也跟着担心得睡不着。
睡眠不足、惊悸、焦虑……某天晚上,秋蓉忽然在沙发上捂住了胸口,周德安匆忙叫来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情况很快被控制住。
周叙白看着带着氧气面罩熟睡的秋蓉,像是在昏沉之中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从混沌之中惊醒。
他到走廊上给经纪人打电话取消巡演,自己的独奏会还好,但有几场和著名乐团的公益性演出很难取消或者推延。
周德安几番劝慰,在确定秋蓉已经没有大碍的两天后,周叙白不得不动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