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父母依然是我最亲近的人,而季钦,是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喜欢的人。如果我能
画结束的那一天,正好离情人节还有三天。季钦难得白天也待在家里,我坐在客厅发呆时,他突然出声问我:“今天是几号?”
他几乎从不和我说话,我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迅速回答了他。
而他得知即将情人节时,露出的表情很是难过。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情人节就是假泽安消失的那一天。假泽安已经消失快一年了……其实我也回来一年了,但好像没有人为我的存在感到高兴,唉。
季钦转身回屋,我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去敲他的房门。
他像是不信,又问我:“你是泽安吗?”
我嘴唇动了动,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我当然是泽安。
但我不是他想要的泽安吧。
我叹口气,低声说:“我是泽安。”
12
没有安眠药的辅助之后,我更难入睡了。
我知道季钦不会允许我再荒唐地每天给自己下药助眠,于是我也会强迫自己闭眼,漫漫长夜真的是难熬,但我想,忍一忍也无所谓了。画快完成了,一切煎熬……都会到达终点。
季钦依然对我爱答不理,他工作很忙,我常常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他,有时候甚至是深夜。他的工作似乎最近常需要应酬,连着好几天他都喝醉了被司机搀扶着回来。
我下意识地接过他。他醉醺醺地靠在我身上,尤其温柔地唤我:“泽安。”
“季钦?”
他闻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方才一闪而过的忧郁神态也消失了,可能他也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这两天有空陪我回家一趟吗?我爸妈前两天还打电话问起我们的事……”
季钦……毕竟和假泽安见过家长,我知道这一年间他也有和我爸妈联系,也曾单独拜访过他们,但从未和我一起回去看过他们。我爸妈这段时间曾明里暗里问我是不是和季钦感情出了问题,我就想着,要不要趁这两天去看看他们。
他没有答话,向来紧皱的眉慢慢松开,露出一种类似委屈的神情。
我不敢直视他,仅仅把我的额头抵上了他的,温热肌肤相触之时,我蓦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你要的泽安,很快就会回来啦。”
我说。
*
我有时候,其实是期望他喝醉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一点都不冷漠,他温柔地呼唤着泽安,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缱绻咀嚼,我根本无法抗拒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当然我也知道,他呼唤的不是我。
泽安。
我什么都不敢做,只敢轻轻地回应他:“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