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列维无需闭眼,就可以回忆起莱尔德小时候模样。
他能回忆起来,全都是痛苦面孔,完全没有电视里那个年龄男孩们该有神采。
列维有些感慨:这样想来,似乎从没有见过莱尔德快乐样子。
小时候莱尔德点儿也不快乐,他畏惧医院,畏惧导师,畏惧,畏惧所有令他痛苦事情。即使是在他偷偷写信时候,在他听歌时候,在他玩着带进去纸牌游戏时候,他也完全不快乐。他只是在用那些东西怀念普通生活,羡慕正常小孩。
后来再次认识他时候,他是“霍普金斯大师”。他奔波漂泊,整天装腔作势,浮夸得让人不想理睬。他主动追逐着“不协之门”,又因为“门”里出现东西而发抖到站不起来……他日子过得还挺刺激,但他肯定不怎快乐,这不是他期望过生活。
列维也有点焦躁,在岗哨深处时,虽然周围也到处是黑暗,但他直能看见该看东西,现在他却像是回到昔日普通夜晚。
忽然他想起来,这有点像他刚刚走进“不协之门”时候。无论是他和莱尔德,还是杰里与肖恩,每个人走进门后都会经过段黑漆漆区域。
即使是那个区域,也没有现在这暗。那里至少会有背后仍敞开门提供少量光源,如果走得远,还可以依靠手电或头灯。
想到这,列维想找手电,可他只有只手能用,没法在背包里摸索。他想起,莱尔德手提箱上也有照明,但手提箱在哪呢,好像被扔在第岗哨里……
不只是它,莱尔德平光眼镜也丢在那。莱尔德本来还带袖扣形状隐蔽摄像头,他直没用上,它已经在奔波中被压坏。
在盖拉湖精神病院时候,小莱尔德说起过些对未来向往。他向往生活内容都很俗气,没什可多讲,总之,无论如何也不是现在这样子。
在第岗哨内部,列维更是直在目睹莱尔德痛苦模样。他冷静地看着,听着,执行着……
列维右手动动,掌心贴着莱尔德被血浸透黑衣。
列维想着:“你可真是倒霉,你带来东西全都不是坏就是丢。你什都没有。和十几年前样。”
在寂静黑暗中,右肩上莱尔德重量变得更加明显。
十几年前,小莱尔德突然失去意识时候,实习生也得负责把他搬运到病房或者治疗室。实习生会横抱着他,那时候实习生十六七岁,力气够大,抱着十二岁小孩不成问题。
现在列维也可以负担得动莱尔德重量,但莱尔德长高,两人身高差得并不多,横抱变得困难起来,列维只好这样扛着他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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