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好好跟温霖谈这事,对方却让他少管闲事。
张鹤心说,要不是纪峣死都不放心你,谁会管你。
当年纪峣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但哪怕如此,他还是留下话,说父母有张鹤照顾,蒋秋桐有于思远做支撑,他们都是会因为责任硬着头皮往下走人,唯独个温霖,性子太拗,又邪得很,他怎都放心不下。
张鹤给他收尸时,心想既然你放心不下……那倒是活过来啊。
纪峣死得很不体面,丧事并没有大办。张鹤守全场,双眼熬得发红,却滴眼泪都没流。
新年是各家拉关系好时候,省内几个大企业,联合办场晚会,又请本地领导,吃饭喝酒谈生意,好不热闹。
宴会上,他看到温霖。
和少年时代他们正相反,如今,温霖是黑面黑心阎罗王,张鹤反倒成待人和气那个。
当年温霖疯魔,完全是要跟于家鱼死网破架势,不但把于思远弄去做牢,还把对方家业整得七零八落,其中明里暗里,使不少脏手段。
事实证明,当个人完全豁出去时候,能做到相当厉害程度。
地跟他讨论很久,他们还合作份企划当作业交给老师。
只是后面纪峣急匆匆出国,也没下文。
再后来……
再后来,他从记忆里翻出这份幼稚企划案,独自做完它。
演讲结束后,张鹤问跟在身边跑腿学生,能不能把小厅打开,他想进去坐会儿。
他心情很平静,那是火焰被封冻在冰层下平静。
当时他怀里揣着把刀,已经想好,等葬礼结束,他就去把于思远宰。
张鹤曾经对那两兄弟说,纪峣受罪,那是报应,纪峣活该,但如果他们真敢弄伤弄残对方,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大概这就是同归于尽时候。
他觉得自己真很冷静,家人也好,公司也好,徐叶叶也
到最后,连于家靠山,蒋老爷子都被他弄倒。
当然,温霖也付出不少代价,名声只是其中微不足道项。后来为自保,他投靠某棵大树。
靠着蒋老爷子这张投名状,温霖打通不少官场上人脉,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因为能力强心眼脏,很是赚不少。
可那都是虚。
张鹤看得很明白,那些人胃口是喂不完,温霖现在如烈火烹油,再不撤,就是兔死狗烹下场。
对方自无不肯。
他坐在当年坐过地方,透过窗子,看当年看过风景,只是身旁位置是空。
张鹤独自待在那里,静静地坐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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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过完是十月,十月过后是十月,再翻篇,不知不觉,又到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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